两日后, 羌国国君暴毙而亡,国内陷入动荡, 不过半月世间,曾为靳朝质子的羌国五王子即位称王,终于暂且平定了内乱。
两月后,叶秋嬗低调回京。
叶家人早已收到谢芝的书信,连日在府内留守盼着叶秋嬗归朝的马车。
到达京城时已临近傍晚,叶芳与何氏并肩而站立于家门之前, 盛夏的余晖映照在他们身上,平添一分温暖恬静的美好。
眼见着太阳要下山,还没等到叶秋嬗的身影,叶芳叹息一声,扶住何氏道:“今日恐怕等不到了,明日再看吧。”
何氏却抬手遥遥指向北方:“夫君,你看!那是不是嬗儿的马车?”
叶芳眸划过惊喜,转头看去,果见一辆马车风尘仆仆朝叶府行来,而后安稳地停在门口处。
不待车上人下来,叶芳已激动地冲上前去:“嬗儿?你可是嬗儿?”
车上人掀开车帘,一张芙蓉面已溢满泪水,她喜极而泣张口唤:“爹爹,娘亲!许久不见,你们可还安好?”
“安好安好,你好好地回家我们都安好。”何氏竟也落了眼泪。
“下来下来,咱们回家。”好不容易盼回闺女的叶芳双鬓已斑白,不过半年未见却恍惚苍老了十岁,叶秋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好,爹爹,女儿这回归家后就留在家孝顺父母,再也不离开了!”
“好好好!”叶芳拉住叶秋嬗的手,涕泪纵横。“咱们进去说。”
叶秋嬗点头,走了两步忽而想到什么,转过身对身后的禁卫道:“你们暂且回宫复命,我回府休整一番便进宫面圣。”
几个禁卫领命离去。
这日,叶府一家子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是夜。叶秋嬗怀揣玉字牌让暗卫带她进宫去,再出来时,怀已空空如也,只身一人步行从皇宫走回叶府。
……
半月后,谢守义、白新柏风光回朝,谢芝低调随行。圣上举办接风宴为几位功臣接风洗尘,当天宴会散后,谢芝被皇帝留在金銮殿。
当他将一手罪证递给靳帝时,周遭只剩下他二人。
“朕真是想不到,与羌王勾结的竟会是白家。”靳帝翻看着手无法辩白的罪状,冷声道。
谢芝跪俯在阶梯之下,声若弦音:“白家野心昭然若揭,还请皇上明鉴。”
靳帝漫不经心合上罪状,轻舒一口气:“终于揪出这幕后之人,朕这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去了。这还得多亏谢卿和叶卿的功劳,无禺,如今你师父已回到故里,御史之位尚且空缺,你可愿继续替朕分忧?毕竟你们谢家世代忠良,朝有谢相把持朝政,再加上你这个御史大人,想必能将朕的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
谢芝闻此抬起头来与靳帝对视,周遭寂静得落针可闻,良久之后,谢芝领悟到靳帝弦外之音。
他低头道:“替圣上分忧是臣身为靳朝子民的本分,先前对皇上隐瞒私自前往羌国已是犯下大罪,臣怎敢再向皇上邀功求赏。”
靳帝勾起唇角:“无禺,朕并非要怪罪于你,你毕竟是庚太妃最疼爱的侄子,之前犯下的错也算是与功劳相抵了。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总不能出门半年,空着手回家孝敬长辈啊。”
谢芝沉默良久,再抬起头时黑眸灿若曜石:“臣想辞官。”
靳帝挑眉:“哦?无禺对仕途已无抱负?”
谢芝又摇首道:“臣想辞官,还想向皇上求一官职。”
靳帝沉下脸:“无禺所求的是何司何职?”
“臣想向皇上求得叶府的新郎官。”
此处的新郎官自然不是指的新科进士,靳帝也是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竟是大笑出声。
举起手书在谢芝头顶敲了两下,无奈道:“无禺啊无禺,朕看你是英雄难过美人‘官’,早前在你姑母面前信誓旦旦说要先立业再成家,如今立业未半怎的又弃官成家?了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