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到周三才彻底好转,她感觉这遭来得突然、退烧缓慢的病,像是说谎的报应,更像是对陆离铮的恋慕。
或许少年的喜欢本就是场高烧。
高中生请病假用不上假条,家长给老师打个电话就行,钟浅夕家里的情况老钱也有了解,基本都靠她自己,所以她还是在周四清早去老钱办公室桌上送了张病例复印件。
她上学后得到了老师与同学们的殷切关怀。
桌面堆了不少小点心,寻旎和季舒白在下课后绕着她的桌。
季舒白捏着她发尖的下巴左右端详,蹙眉心疼讲,“都瘦了,你怎么老生病呀,我妈认识个特别有名的老中医,要不回头看看能不能约上,我陪你去看看,我们调理下吧?就是有点儿苦。”
帝都是另个世界的存在,早就和她毫无关联。
一班的很多人都是竞赛出身,省赛开跑后教室里人就空了一半,剩下一半人也不浮躁,按部就班的念书。
沐城是一夜入的冬,呼啸的北风被玻璃窗隔绝在外,暖气烘得人燥热。
钟浅夕带了三只圆滚滚地橙子放在上面烤。
下课时候寻旎占陆离铮的空位,季舒白扭过头来,大家一起开盲盒剥着吃,遇到谁的酸了,就去和甜的换几瓣。
窗台的多肉长高许多,厚重的叶片很是可爱。
日子照常往下过,读书吃饭睡觉考试打工,时间表排得满满当当,无暇多想久不出现的人。
陆离铮时不时的会发条微信消息过来,有时候是风景照,有时候是小海豹,还会有陆芷萝抱汪崽。
小女孩左手修勾,右手毛绒熊宝宝,可爱的不行。
真没话说的时候还可能是“今日降温,多加衣服。”
频率不温不火,是真的难为他这种桀骜性子的人低头了。
钟浅夕其实一直会看,遇到喜欢的图片会保存,可从不回复。
沐城初雪那天夜里她在冻满窗花的玻璃上写陆离铮的名字,指尖通红麻木,喃喃自语的问自己。
“喜欢陆离铮吗?”
——“喜欢的。”
隔天的太阳会融掉冰花,连带着上面的名字消失殆尽。
自问自答结束也就结束了。
喜欢而已,没到相爱,没有生死不渝。
陆离铮没有错,她也没有错,连想改都无从下手,又能怎么样呢?
各科的竞赛和决定走留的期末考试悄然临近,陆离铮的名字又开始频繁的被提及。
不知道是哪位迷妹、迷弟同她一样百度过这个名字。
然后把陆离铮旧年的履历发到了贴吧,当天就直接起了高楼。
曾经的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金奖得主,17岁被牛津应用物理凝聚态物学专业录取。
真正的少年天才,家世显赫,生了张妖孽祸害脸。
联考时大杀四方,别校的学生也来慕名围观,感叹人比人,没考过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