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铮听着她不匀称的呼吸声,温柔问,“是做噩梦了吗?你别挂断,乖。”
她搂紧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被子、抱枕,窗帘拉开后有清冷的月光。
就那么仰着头,看那轮孤高弯月。
听筒里传来脚步与稀稀疏疏的响声,杂乱无章的变化,钟浅夕没有心虚去细分。
那头有陆离铮就好了,不需要说些什么,有他就好了。
明天天会亮起来,她只需要熬到破晓就可以了。
冬夜路上没什么车,畅通无阻。
今夜无云,月明星稀,预示着明天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陆离铮卡着每段路的最高限速开,他心思缜密,其实意识到了什么。
随身携带的毛球报警器、决然为人出头,离开警局后的瑟瑟发抖。
表情掩饰的再好都逃不开人的生理躯体反应。
但他不准备问钟浅夕经历过什么事,他只想再快点儿,去抱一抱她。
星月夜奔赴,只是因为想见到你。
没有人讲话,手机的两端联通,呼吸声和杂音起落交错。
有段路的信号很差,陆离铮那边彻底静了下来,钟浅夕没有挂断,她保持着婴儿在母体中的蜷缩状态,直到带着微微喘息的喑哑男声和门铃一齐响起。
“来给我开门。”
钟浅夕恍然光着脚跑下床去开防盗门,陆离铮一身寒意,她直接扑过去,被搂住接稳。
门没有关,凛冽寒风鼓着单薄睡裙,陆离铮单手箍住盈盈一握的腰,把人往上托稳,就那么抱着进门,顺手关好。
“我可以直接踩地板吗?”他抱着埋在颈窝的小狐狸,克制地亲了亲发旋,嘶哑问。
钟浅夕用力蹭温暖的颈肩,喃喃讲,“随便,总之我才不要下去。”
就要这样抱着你,天亮梦可能会醒,就算我再抱紧也注定落空,我也要抱这刹那。
陆离铮低笑,“那就永远不要下去。”
女孩子身上很暖,沐浴露是甜牛奶味的有丝丝缕缕的蛊惑,根本没什么重量。
他搂着人坐到沙发里,抚过背部轻拍,瘦长的手指顺过凸起的漂亮蝴蝶骨,又回到了后颈,松弛有度的帮她捏按放松。
“唔。”钟浅夕被捏的舒服,困意重新袭卷,小动物般得发出呢喃。
陆离铮的眸光一黯,喉结滚了滚,又垫脚悄悄把人往上搂了点儿。
月光洒到沙发的边缘,呼吸带出的热意交缠,伴着淡淡烟草味的雪松钻进鼻腔。
钟浅夕逐渐开始遗忘哪个伴随多年的噩梦。
陆离铮磁性十足的嗓音自头顶倾泻,“我会永远为你开机,你可以随时随地打给我。”
“不会沉吗?”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狐狸眼对上深邃的黑眸。
“不会呢。”陆离铮模仿她的强调,忽而沉声,无比认真地讲,“我要牢牢抱住我的未来。”
离得原本就很近,还可以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