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零星溢亮房间,夜沉如水,偶起蝉鸣。
她翻了个身,侧着望向窗户,有些失神。
因为今晚平台上的事。
因为那一刹那近乎如出一辙的动作和神态,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十年前她跟李且的初遇。
那年从六月开始雨水好像特别多,洗净了月份里的天空。
而那天跟今天一样,恰巧也是夏至。
文诗月初升高,刚刚中考完没两天,即将成为一名准高中生。
那天吃了午饭,她就跟她的发小谢语涵相约逛街,去给爸爸买节日礼物。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艳阳高照,热浪残卷滚烫了一地。
哪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又像拳击手,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她俩正好经过新华书店,便干脆进去躲雨,顺便逛逛,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书。
偌大上下两层书店里人来人往,看样子有一部分人都是进来躲雨的。
有的就地坐在书架跟前看书,有的占据了一个个楼梯口,有的倚在墙边。
总之但凡能坐着绝不站着。
当然也有来来往往都裹挟着一身淡淡的咸湿水汽,与她擦肩而过的避雨人。
“啊啊啊,我的当代歌坛。”
谢语涵一眼看见不少人在杂志区那边,生怕抢没了,丢下文诗月,头都不回地直奔过去。
文诗月见杂志区那边人太多,也就没有跟过去,而是转身往另一边人相对少的地方走去。
她经过一层层高大的书架,看着书架上贴的分类牌子,穿梭在一排排的书架之中,漫无目的地边走边拿眼睛扫寻排列整齐的书籍。
闻着书香,从头绕到位,又从尾绕到另外一边,反复往来。
文诗月走到另一个过道里,有店员架着梯子,踩在上面摆新到的书。
装有新书的纸箱子平搁在梯子最上一层,瞧上去还有点儿技术难度。
只不过,这梯子一挡,将并不宽敞的过道横挡了一大半,顿时变得逼仄起来,只够一个人穿过。
文诗月身后又走进来几个人,把本就不宽敞的过道遮掩的更为严实。
她也懒得往回挤,便继续往前走。
她人瘦,从梯子后面过去完全没有压力,还有很大的空间。
可她没注意的是店员刚好又从纸箱里拿了几本书出来往货架上摆,而忽视了整个箱子已经彻底变得重心不稳。
箱子不出意料地朝下坠落而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文诗月听到两声“小心”。
一声来自头顶上,惊讶紧张。
一声来自正前方,清朗淡定。
根本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她,手腕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往前拽了去,后脑勺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