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与荆白玉提前说过这事情,眼下他们无有证据,所以不可贸然行事。他们今儿个若是跑去皇后宫中抓奸,恐怕抓不到华夫人与韩忠德把柄,指不定就抓成了皇后与韩忠德的把柄。
如此一来,华夫人油滑的一缩,躲在人后假装可怜儿,岂不是便宜了她?她又有孕在身,皇上必然怜惜她多些个,根本无法给华夫人来个致命一击。
所以这般说来,今儿个厉长生与荆白玉的目的,根本不是抓奸,而是故意找茬。
荆白玉微微一笑,侧头低声说:“你这个人坏得很,华夫人再坏,也是坏不过你的,不是吗?”
荆白玉这一笑,着实衬得他年少俊美。不似惯常的冷笑与讥笑,眉目间轻松愉悦,可是平日里众人想见也瞧不见的。
厉长生道:“小白平日便应该多笑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长生自然会帮你处理掉。”
厉长生这话听着十足温柔宠溺,但话一落地,就换来了荆白玉的一双眼刀。
“这么多人跟前,叫太子殿下。”荆白玉小声说道:“莫要让本太子失了威严!”
“是是是。”厉长生一打叠的答应,笑的仍是颇为宠溺。
荆白玉又瞄了他一眼,嘟囔着说:“本太子最不顺心的事情,都跟你有干系,你说你怎么帮我处理?”
这十年之间,荆白玉有太多太多的不顺心,然而正像他所说,绝大多数都与厉长生脱不得干系,厉长生是他心中的一根倒刺,一块伤疤,一个疙瘩,久久难以磨灭。
厉长生又是一打叠的好听话,低声道:“是我错了,要不这般,回了殿中之后,你要打要骂,怎么罚我都成了,只要你欢心。”
荆白玉才要重重点头,却又觉得十足的不对劲儿。怎么听着厉长生那宠溺的口气,就显得自己着实无理取闹?端的像个未有长大的孩子一般。
“饶命……”
“太……太子……”
“救……”
韩忠德本来歇斯底里的高亢喊声,没多久就虚弱下来。
疼痛是极为消耗元气的事情,韩忠德挣扎不开,皮开肉绽,疼得一丝力气也没有,嘴巴里有气无力的求着饶,眼看着已是进气儿少出气儿多,指不定一口气提不上来,便要昏死过去。
厉长生与荆白玉就在这样“奇怪”的伴奏之下说着话,丝毫也未有感觉到不妥。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饶命。”
“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宫女桃夭一路小跑着而来,她受了皇后的嘱托,急匆匆的在半路上就听到鞭挞的声音,这近前一瞧,嗓子里倒抽一口冷气,瞧得是头晕目眩,差点便捂嘴吐了。
韩忠德背上血肉模糊,就算月光不清,乍一看也恶心非常,叫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来了……”厉长生低声在荆白玉耳畔道。
荆白玉未有言语,唇角挑起一丝冷笑来。
那面桃夭跪在跟前,先磕头行礼,随即赶忙说道:“太子殿下饶命,婢子是皇后娘娘派遣而来。这……这韩大人其实是皇后娘娘叫过去的,因着娘娘那面突然有急事,所以才会……”
“哦?”荆白玉早已有现成的一肚子说辞,道:“母后?这深更半夜的,就算韩忠德乃是母后的家人,这般过去,也不甚好罢?当真是母后叫韩忠德过去的?”
“这……”桃夭硬着头皮,道:“是……是这么回事。其实婢子也不知道太多,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办事儿罢了。”
桃夭可不敢说那华夫人也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垂着头全不敢抬眼睛。
厉长生这个时候,就开了口,道:“太子殿下,既然是皇后娘娘要见韩大人,这韩大人自私离开禁足之地的事情,也就算了罢。”
厉长生满脸温和,和事佬一般站出来说话。
荆白玉瞧了他一眼,就看到厉长生嘴边的弧度,一瞧就知道他又在算计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