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柳明月冷哼一声,倒推着轮椅退后两步,朝着寒霜的方向推去。

顺便回头朝着裴慎落下一句,“不用你送,我自己识路。”

那一丝药味与香气混合的味道,从面前消失不见,裴慎嘴唇微动,又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站在那里持剑静静看着。

回廊的尽头,寒霜推着轮椅,僵着身子转了个弯。

等觉得终于摆脱了那个男人的视线,她这才脱离了浑身紧绷的状态,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与柳明 月说话:“姑娘,你也太胆大了,这可是在镇南将军府。”

她先前看到姑娘拿着轮椅去撞那个男人时,都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不管那人身份如何,他手里可握着一柄剑。

而且他的身手她也是见识过的。

柳明月却不以为然:“他不会回手的。”

前世她也不是没有伤过裴慎,甚至远比现在要过分。

那时裴慎抱着她从家庙里出来,她身无旁物,只有一身洗得干净却也微微发白的衣衫,就连头上的发饰,都只剩下一支寒霜削好打磨光滑的木簪。

十年清苦的生活,虽然有几个妹妹与珏哥儿接济,可吊命的药太过费钱,早就耗尽了她与寒霜的所有钱财,仅有的几样首饰也当了个干净。

而她从裴慎口中知道真相后,就抓着那支木簪,从裴慎的脖子,一路划到了他的心口,然后看那些血珠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襟。

她听见裴慎身边的那些将士们喊着将军,只是还没有等到那些人涌上来将她拉开,她就一口血吐了裴慎满襟。

等一等。

柳明月猛地摇头,她没事去想自己前世死前的景象做什么,嫌这辈子命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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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与三太太和五姑娘小六一起回了府,柳明月立刻喊了柳管家过来,让他去给宫里的贵妃娘娘传信,说自己过两日会带着珏哥儿进宫常住。

顺便也让寒霜去给大太太说了要让珏哥儿进宫给五皇子当伴读之事,好让她可以提早为珏哥儿收拾进宫要用的行李。

她自己也有不少东西要收,便先指挥着春莺干了。

而宫里,柳贵妃得了信儿,也很是高兴,立马着人开始打扫所在宫殿的偏殿。

往年圣上宠她,知道她不愿与其他嫔妃凑在一块儿,所以这座长丽宫在她封妃之后便只住了她一个高位嫔妃,其余几间偏殿一直空着。

如今柳明月与珏哥儿要搬到宫里来常住,等圣上下了旨意,五皇子也会搬过来。

那正好将几间偏殿都收拾出来,给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