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她面对着沈顷绾时,心中总有那么一丝忐忑不安,有时她甚至会多想,若是哪日沈顷绾不再倾慕与她,若是对她的感情淡薄了几分,是否会轻易的将她抛之脑后。
这些事压在林思慎心底,让她想起便焦躁不安,若是她一直不闻不问,恐怕她和沈顷绾之间会因此生出嫌隙。又或许,到了哪一日,她会忍受不了亲手将沈顷绾推开。
她是舍不下放不开沈顷绾的,自然不想也不愿见到那一日。
话音落下后,林思慎侧目细细倾听,耳畔却只闻沈顷绾轻浅呼吸,她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林思慎也不急着追问,她静静等待着,心中无端又生出了一丝忐忑。
也不知等了多久,林思慎还未等到沈顷绾开口,却等到沈顷绾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面容,她抬手在林思慎鬓角轻柔的摩挲着,指尖缓缓划过她的侧脸,怜惜而温存。
耳畔,沈顷绾的声音悠悠飘来:“我知晓,你其实是怨我对你隐瞒诸多。”
一句轻声细语,却让林思慎心中的委屈酸楚顿时涌上心头,好在就算她红了眼沈顷绾也瞧不见,她偏头躲开了沈顷绾的手,闷声道:“原来郡主明明知晓我在意,却还情愿隐瞒。”
沈顷绾看着林思慎落寞的神情,垂眸咬了咬薄唇,而后长叹了口气,揉着林思慎蓬松柔软的头发,轻声解释道:“慎儿,我知晓你心中怨我,不过有些事之所以不告知于你,的确是怕牵连于你。”
她到底还是不打算说,还是要瞒着林思慎。
林思慎没回话,只是闷闷的侧身背对着沈顷绾躺下,还顺手将锦被蒙在头上,开口赶人:“我有些倦了。”
沈顷绾目露无奈,她抬手轻轻拽了拽被角,柔声嗔了声:“慎儿。”
林思慎从角落里伸出手,毫不留情的将沈顷绾捏着的被角扯了回来,塞到自己身下压着,对沈顷绾的柔声细语恍若未闻。
沈顷绾瞧她这爱答不理生闷气的模样,秋水般潋滟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幽怨,她咬了咬薄唇犹豫了半晌后,终是松了口:“罢了,也是时候了。不知你可愿等我两日,两日之后,我会带你见一人。”
沈顷绾说两日后带她去见一人,想来那人定是关联之人,说不定就是沈顷绾为之辅佐的人,林思慎心中一喜。
“当真?”
她本就是竖着耳朵听沈顷绾反应,见沈顷绾松了口便急忙出声反问,而后又怕沈顷绾觉着自己这是故意装可怜诓她,便又故作淡然道:“郡主若不愿,大可不必迁就于我,免得像是我故意胁迫郡主一般。”
沈顷绾闻言好气又好笑,林思慎这装了可怜又故作不在意的模样,还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她轻笑一声无奈道:“怎算是你胁迫我,是我自己想告知你。”
林思慎从被窝里冒出头来,想了想正色道:“郡主若真不想说,其实也不必在意我,莫因为坏了郡主大事。”
沈顷绾见她冒了头,伸手揪住她耳珠,气恼在那圆润的软肉上出气般捏了,只是那力道却又用的又轻又柔:“不,我是真心想告知于你,若是一直瞒着你,于你来说的确有些不公。”
林思慎勾起唇角,无论如何,现下沈顷绾愿告知于她,便是对她及其信任,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只是很快,她想起沈顷绾为了劳苦了一整日未曾歇息,又心疼安分,忍不住埋怨自己疏忽大意。
她往床榻里缩了缩,让出了位置,拍了拍身旁道:“昨夜费尽心思寻我,今日又一直替我疗伤,想来郡主必定劳苦疲惫,快躺上来歇歇吧。”
沈顷绾垂眸一笑:“不必了,怕惊扰你养伤,我去云榻上歇息就好。”
说完她便作势起身,可林思慎却突然伸手准确无误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只微微一用力,便将站立不稳的沈顷绾拽倒,一个踉跄跌入了她怀中。
沈顷绾一时不察,倒入林思慎怀中时,手肘不经意撞上她的眼睛。她咬了咬薄唇,顿时变了脸色,轻声惊呼道:“你小心双眼。”
说着她便要挣扎着起身,查看林思慎的伤势,可林思慎忍着眼中打转的泪花,揽着沈顷绾的腰肢不撒手,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不疼。”
沈顷绾半躺在林思慎怀中,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又担忧的看着她蒙着白布的双眼,轻嗔道:“你这是在胡闹,你好好躺着养伤就是,拉我作甚?”
“郡主定是万分疲累,否则怎会让我轻轻一拉就跌倒。”
林思慎瞧不见沈顷绾的模样,也不知晓她现下面色如何,只是想来应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还真是疏忽大意,明明知晓沈顷绾为她忙了一整日未曾歇息,不关忧她身子就罢了,还在此逼问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