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忍不住喟叹道:“舒服,魔体永远比道体舒服,尊主不如就废了你修得另一半道体吧,有什么用……”
它见到李还寒目光扫来,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口。
李还寒握紧手掌,手心里的血影顿时不甘不愿地缩了回去。他重披玄衣,站在血池旁侧,注视着摆在面前的几十件清心类法器和一瓶瓶静心丹药,红眸间无波无澜。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魔究竟是什么。
李还寒抬手抚过,摆在面前的几十件法器和丹药气息大减,猛然衰弱,随后彻底报废,化为一捧俗世尘灰。
灰烬从他指间滑下,昂贵的法器尽数消失
。
李还寒收回手,血红的眼眸中温度渐低,但即便有如此数量的清心类法器作为辅助,他还是久久地困在那一夜里,难以自拔。
只要他一闭上眼,眼前就只有师尊的模样,从他第一次站到自己面前开始,直到——
直到那天晚上,江应鹤低.喘着蜷缩身躯,眼角一片微红,眼睫都让欲.火逼出的泪意沾湿了。他的冰雪道体受不住这种煎熬,连意识都迷茫恍惚,像是受了伤似的,无依无靠地往他的身边挪过来。
李还寒能听到对方唇瓣间轻轻地低哼和呜咽,还有他迷蒙时下意识地磨蹭。他清冷寡淡的外表之下,透着鲜活而动人的柔软。
他第一次体会动情的滋味,也是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由动情而起的心魔。
这个连皱眉都让他担忧的师尊大人,摒弃了坚韧冰冷的外壳,一层层地剥落表象,在欲海中挣扎时,主动地抓住了李还寒的袖摆。
——纵然他是冥顽不化的岩石,都要让这一下牵动地心旌摇曳,何况他不是。
他不是正人君子、不是江应鹤眼中的温柔之人,更不够体贴、没有任何同情心。李还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紧紧绷起来的琴弦,时刻被拉紧到断裂的边缘。
他埋藏在深处的侵.占欲.望、掠.夺念头、冰冷而深重的脆弱神经,自以为已控制得很好,可被对方轻轻地扯了一下袖摆,就全部都给扯散了。
而此刻,已被弟子的手抚.慰满足的江应鹤情况稍稍好转,虽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如在幻梦,但总算能感觉出来释放情.欲的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