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长夜唇边的笑意越扩越大,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他是想砍死我,还是更想跟我一起,先弄死李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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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应鹤开始第一百零一次怀疑人生。
他在床上转过身,看着整个儿漆黑的状态栏走神儿,然后目光转移向窗边点着的一盏小蜡烛。
他觉得自己陷入进了一起连环绑架案件中。
凶手是他养大的徒弟。
他从一开始的震惊、懊悔、焦躁……冷静了半个晚上,如今已平静了许多。
江应鹤身下的床榻很软,上面铺了许多层,被子也是极其名贵的布料,绸面上的花纹绣得花里胡哨,色彩拼接得非常具有魔幻主义现实风格……
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挺魔幻现实的。
他坐在天魔教教主的寝殿之内,坐在原本属于李还寒的床榻上。一侧就是咕咚冒泡的鲜红血池,池底隐隐冒着血光。另一边则是燃着火焰的小灯,灯罩上是青山白鹤纹,似乎跟清净崖上的陈设有所相同。
最绝的不是这些。
江应鹤抬起手,耳边响起铁链响起的清脆碰撞声。他看着眼前窄瘦的手腕,腕上套着解不下来的束缚法宝,链子一直通进天魔教寝殿的顶上,虽然末端的铁环束缚得不紧,几乎不怎么挨着皮肉,却完全挣脱不出来。
……绝了。
李还寒刚刚还在他身边
,亲手把这个束缚法宝戴在他手上。江应鹤想跟他动手都动不了,被压着手腕戴这东西时,他浑身的道体被对方靠境界死死压住。
江应鹤那时候气得要死,骂了他好几句,结果对方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他给锁起来了,动作一点迟疑都没有。
江应鹤躺在床上回忆之前的画面,苦中作乐地想:他如今已经不是李还寒了,而是钮祜禄·还寒……什么温柔体贴,全他妈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