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啊……”
苏大为摇摇头:“我与王子安初识在长安,那时我在查高阳公主被害的案子,曾去过王府与他有过一面,后来王子安又曾单独找过我,提供了一些线索。但其实那些线索,是为王家要做的一些事,预埋伏笔。”
见安文生和李博欲言又止,苏大为道:“我不是因为他曾做过这些事,而觉得他人如何,而是觉得,他的为人立场其实极易动摇。”
“立场动摇?”
“如果有公义之事,我相信王子安一定愿意鼎力相助,但若这事涉及到自家家族,他的立场便会动摇,如若这事再涉及到皇子,只怕他又会再次动摇。”
“哈,为何这样说他?”安文生颇为惊讶,又是好笑的摸着下巴道:“文章如人,他的文章华美雄阔,天下无出其右。”
“岂能以文章论人品?”
苏大为失笑道:“就说此次他被贬,我觉得,陛下没有做错。”
“哦?难道不是因为年轻人一次孟浪失误,而生出悔恨之事吗?”安文生摇头道:“他年方十七,经历太少,因此对一些事敏感度不够。”
“这些都是皮毛,而非本质。”
“那本质是什么?”
“本质就是……”苏大为微微一停,端起茶杯在指尖微微晃动:“诚如陛下所说,王子安为沛王身边博士,见沛王与英文斗鸡,不但不劝诫,反而写檄文以讨英王。”
“可他说这是沛王让他写的。”
“沛王让他写文以记,可曾说是要写檄文?”
安文生顿时哑然。
“哪怕沛王真让他写檄文,身为皇子近臣,没有自己的立场,立刻写出那样文章,说轻一点,叫没有自己的立场,说严重点,便是幸近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