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露出了惋惜的笑容。
她越是推拒,侯东平越是心痒痒。
人是种奇怪的动物,送上门来的东西就是再好,大家也能鸡蛋里挑骨头。可如果是自己千方百计寻来的,那即便凑合也是千好万好。
上赶着不是买卖。
不等周秋萍进一步开展攻心战,外面响起小轿车的声音。
她转身往大门的方向瞧,就看见一位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朝着办公室大喊大叫:“侯东平,我看你是不得了了。你要搞什么?还想□□那一套吗?搞搞清楚,这厂子到底姓资还是姓社!”
侯东平脸色铁青,连招呼都顾不上跟周秋萍打,直接冲出去:“这厂子不姓侯也不姓朱,它是我们整个被单厂的!姓朱的,我给你脸你别不要脸。真当哪个是傻的?到底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有数。你这不是伸手,你这是杀鸡取卵。”
满脸酒气的朱镇长冷笑:“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装什么秀才?我告诉你,这个厂子今天就搬空,明天港商就来了。我早就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的事,你装什么傻?县里都发话了,你开不下去,你还想耽误全镇的发展?”
侯东平的脸已经由铁青转为乌紫,可见气得不轻:“你张口就是关门,门一关,全厂100来号职工,靠什么给孩子交学费?地里刨的那几毛钱吗?”
朱镇长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还真当你是个宝了?没有你王屠户,大家就得吃带毛猪。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人家香港老板一过来,厂门一开,工资都是上百块。就你一个月二三十块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善人了?”
他话音刚落,厂门口就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堆二三十岁的女工都往厂里来。等到走近了,周秋萍才听清楚她们说话的声音:“厂长,你什么时候给我们结清工资呀?真不行的,你就换人家香港老板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