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萍当场就下定了决心:“没事,阿妈,你明天指给我看,看到底是谁拿国库券过来的。”
周高氏也气愤。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她尊重有文化的先生呀。先生怎么能骗人,实在太过分了。
“好,睡觉,明天我一定把她揪出来!”
第二天一早,周秋萍送完孩子去托儿所,连猪油渣都没急着卖,先去信用合作社存钱。
听说她的来意后,合作社的主任都亲自出来招待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秋萍总怀疑这位中年秃顶的领导眼睛饱含热泪。
太激动了,主任真的太激动了。从七月底到现在,他们信用社登门的客户全是来取钱的,连5的定期存款利息都放弃,直接要求取出本金就行。
这种浪潮愈演愈烈,现在信用社门口每天都排出一条长龙,大家都挥舞着存单急着等拿钱。
说个政治不正确的话,这跟当年南京政府要溃逃去台湾前,所有人都急着去银行挤兑也差不多了。
有领导背书,周秋萍第一个得以上柜台办理业务,顺利入存两万一千元。剩下的422元六角钱,阿妈拿去榨油厂进猪油渣了。
被拦在信用社门口的客户十分气愤,破口大骂信用社走后门。
主任挺起肚子,板着脸道:“你要存钱的话,现在也能办。这位同志存了……”
“三百块,我攒了半年凑了三百块。”周秋萍急忙打断信用社领导的话。
他张嘴两万一说也就说了,会给她带来多大麻烦和危险啊。财帛动人心,要是叫人知道她身上怀揣着两万多块的存单,她出门走不完这条街都可能被人当街抢劫甚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