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突然涌出了一大堆穿着号衣的人,其中不少是挂了彩,相互搀扶着:“好兄弟,我们都是替大清朝卖命的,没死在黑旗贼手里,死在自己手里,最冤枉不过了!”
“是啊!看在都是替大清朝效力的份上,放我们过去吧!”
哨兵们已经全部站了起来,赌具丢了一地,他们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好多一群人,恐怕不下三四百人,全是穿着号衣的清兵。
只是这些清兵全都是徒手,眼下狼狈不堪,甚至还有不少人缺肢断足,相互搀扶着,更不提其中的彩号了。
他们叫着:“老兄弟,放我们过去,我一辈子记你的人情!”
还有彩号在地上打滚:“痛死我了,我回去也是个废人了!几位,看在都是吃皇粮的份子,给我一枪吧,给我一枪吧!”
这些败兵残将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军人气质都找不到,看着他们浑身是泥,衣上带血的模样,守军的心都软了:“你们是从南边那逃回来了?”
“逃个屁!”一个带头的老军官说道:“黑旗贼真要动手杀咱们,全都光上十回了!这几位兄弟,咱是合字营出来的,三十多年厮杀生涯,从没见过更凶狠的贼人,这一回就求回乡老实种田,不再胡想什么了!”
他话这么一出口,当即有一个老兵问道:“你是合字营出来的?我也是合字营出来的?你是?老冲,怎么是你啊!”
故人相见,那是两眼都是泪水:“来来来!快给老冲弄吃的,我们是三十多年的老交情,从曾帅手下就相识了!你这回是失手了?”
“老兄弟,可怜啊!”那真是一把眼泪一把汗:“兄弟我真是没脸面见你,咱们县里这回出去四十七个,活下来的不到三分之一!”
他就说起了与黑旗军交战的情况,也说起了被俘之后的情况:“青壮的不是被贼人补入队中,就是成了他们的苦力,咱们这些挂彩,残废的,老弱的,他们给了遣散的票子就让我带队回湖南来了……”
这些老弱病残,可以说是黑旗军不要的,也是毫无价值的,但是柳宇却把他们派上了用场:“黑旗贼厉害着!咱们三十多年的老交情了,交个底!回家吧,别把这老骨头扔在他乡异地!”
“黑旗军就这么厉害着?老冲,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别唬我!我可是拿过功牌,杀过广西老长毛的!”
老冲连口气都没喘过来,当即就哭了起来,好一阵子才说道:“你问问这些兄弟就知道了!咱们湖南人实在着!”
“黑旗贼厉害着,厉害在什么地方,就是器械精锐,每仗就是几千杆后门快枪,子弹打得象雨点一般,连个能站住脚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