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兴三年以来,淮东靖海第二水营即现在的靖海水师,就逐步的将海州港作为主驻港,而新设立的登海镇师驻地也设于海州,加上之前徐泗防线在海州驻军,海州聚集的水步军已经达到五万之众。
甄封、佐贺赖原、长崎秀乡、近乡津野、迟胄、李继等海东诸雄赶到海州时,林缚尚在寿州巡政。他们则在靖海水师都指挥使葛存信、参谋军事杨释、海州知府罗艺成、登海镇师指挥使陈渍,及随行跨海过来的济州府都督陈恩泽,及黑水洋社掌事周广东等人的陪同下,先考察海州府的军政。
站在云台山的主峰之上,往西北眺望,在海州旧城之外,后台山与中台山之间的军垒营房鳞次栉比,仿佛巨大的营城。
后台山外港口里驻泊着数以十计的大型海战船,东西连岛的北端,耸立于防寨之中的巨大灯塔,仿佛立于崖头的小峰,在黄昏的暮色里仿佛渐次明亮的大星。
而在后云台山的南麓,则是一条新开辟的运河直直的通往西面的沭阳,宿豫等地而去,使海港与徐泗腹地相接。
即使东海寇鼎盛时期,海东与中原的联系实际上都没有彻底的断过。而在淮东称霸东海以后,济州岛到海州、鹤城的航程更是最短缩短到三天,使福江岛、松浦港到海州、鹤城的航程缩短到五天之间,海东与淮东的联络更是密切。
甄氏、佐贺氏、近乡氏以及李氏、迟氏,为了表示对淮东没有异心,同时也要学习淮东的新匠术,常年有数百子弟在淮东或事商贸或入学,更有甚者,李氏、迟氏更有数十子弟加入淮东军出任将校,领兵作战,这些都极大的促进了海东与内地的联系。故而甄封、佐贺赖源、近乡津野、迟胄等人说是首次来中原,但在此之前对中原一点都不陌生。
想到淮东能在短短三四年间,将海州这座滨海临战的盐业小城,改造如此规模的军港大城,驻以五万精锐雄师,直接威慑燕胡控制的鲁东地区,甄封等人犹能感受淮东的强大之处,实非高丽、扶桑等寡民小国所能对抗。
甄封等人这次跨海西渡来觐见林缚,一是面贺国公府开府治政的盛事;二是应林缚之邀,来海州商议扩大高丽战事;三来是议将来海东地区的权力分属……
扶桑及高丽以及儋罗等国历来都是中原王朝的藩属国。只是燕胡在辽东崛起后,清水司一战全歼高丽在北方边疆屯驻的十万精锐,高丽遂在国相左靖等人的控制下,彻底地沦为燕胡的附庸。而东海寇势力盛时,扶桑、儋罗与中原的联系也告中断。元越对地方控制力尚助处于崩溃的地方,又怎么去管辖高丽、扶桑等藩属国?
崇观十一年,林缚率水步军精锐万余人跨海东征,在松浦、西归浦诸战里,重挫佐贺氏及高丽水步军,使佐贺氏、近乡氏及高丽甄氏等家降服,彻底打通海东的商道。
林缚除了在海东地区设立济州、福岛两处受淮东军司直接辖制的自由贸易港外,还又将松浦、平户等地从九州岛割出来,设立名义上受儋罗国辖管的东州都督府,并在海东地区以马一功为首,维持兵额多达一万五千众的海东行营军武备,以维持淮东在海东地区的强势存在。
不过,一方面,出于隐藏实力的目的,一方面林缚当时还没有掌握中枢,故而也没有办法以元越的名义直接给扶桑及高丽国下国诏,对海东势力进行正式的权力划分。
公府治政以来,林缚正式掌握元越的军政大权,枢密院之下设外藩司,直接管理藩属事务。高丽国王以及扶桑最高执政太宰的任命,至少在名义上,都需要得到元越朝廷的国书授诏,才算名正言顺。
当然,以往元越对海东没有节制力,只是名义上拥有宗主国的地位,对高丽及扶桑的权力更替没有什么约束力。高丽及扶桑承认元越的国书授诏,只是给元越脸面,即使不承认,元越也无可奈何……
但到这时,特别是国公府在海东地区以济州都督府及海东行营军强势存在着,国书受诏的意义就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使得国公府直接干涉高丽及扶桑的权力更替,除了有正当名份外,还有强大的威慑性跟操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