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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兄,这律法学院和行政学院,日后可出仕为官,怎么看,也是这二处更有前途一些,跟我等往日所学也更相似,你又何必迟疑?”

选定学科报名之前,士子们都闲着,跟从前赶考一样,众人也是呼朋唤友的聚在了一起。以前这样的聚会多半是为了扬名,现在则是将各自打探出来的消息,拿出来共同参详,以作最终选择的凭据。

“是啊,在下打探来的消息也是如此,虽然去工科学院就读,日后也有机会在工部出仕,可终究不如这二处来的直接,至于其他……商学院似乎也有出仕的机会,李阁老的公子似乎就是以此出仕,不过,他们那一干人却被派去了海外,也不知是个什么原因。”

几个书生聚在一处,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话题则是京城人早已经听腻了的那个,这几人讨论得过于专注,不然一定会有人注意到店铺中那一道道不屑的目光。

“当家的,二福要去拉客,你拉他做什么?”街口的一间店铺中,围着围裙的老板娘有些纳闷的看着自家男人,后者正在跟伙计拉拉扯扯的。

“咱家又不是没生意做,拉这种人做什么?也不看看是什么世道,还一门心思想当官,呸,想傻了他们的心,要是还打着原先那些主意,真进了衙门,也一样呆不久,以为还是贪官横行,互相包庇的前朝吗?老子不做这种人的生意,知道么,晦气!”

店老板骂骂咧咧的把伙计扯回了店里,又撵着老板娘回厨房。早些年,他可没少受那些贪官污吏、地痞流氓的讹诈,现在想想,还真是憋屈呢。

“人家后生只是还没弄明白现状,又不是……好啦,好啦,不做他们生意,我会厨房总行了吧?这大热天的,你就少说两句吧。”

几个书生并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小插曲,争论仍然在继续着。

“几位说的都不错,可是翁某这里,却探听到了些不一样的……”翁姓书生是个身量颇长之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面相老成,行事也很稳重。同伴七嘴八舌发表意见的时候,他一直没出声,等到再没人说出新鲜东西了,他这才缓缓开口。

“去年春闱,天下举子云集京师,一入京城,只听得人皆尽言常春藤……”他说的这段旧事,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不过众人素知他性情,知道定有下文,倒也没什么不耐烦,也没人加以催促。

“当时,大多数人的想法和我等差不多,书院招新生的数目也以政法学院为最,并因此拆分为行政、律法二院。不过,诸位可知道,到了今年春天招生的时候,原本的那些学政法的,已经有三成以上转了院系,新入学的人也以工科为多?”

“啊?此事当真?”几个书生都是吃了一惊。

“可是,我等去书院报名资讯时,怎地无人知会?那些知事不是号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吗?他们不说,那……此事会不会是误传?”

“此事是我从一位同窗处打听来的,就是汉中府的余兄,他也是去年来应考,然后入了政学院的,现如今已经转入了商科……”翁姓书生解释道。

“汉中府的?莫非是余同文?”这几人说话时带着川音,两川之地的士子也常有往来,对翁书生说的人倒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