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木窗的框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只能看得清轮廓,一只腿微屈搭在框上,没说话,漠然的注视着。
沈知怜吓了一大跳,猛的站起身来,这才得以看清。
宋谵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神色,慢条斯理的翻框进了屋子,他倚着门框:“郡主,这么晚了,做什么呢?”
裴娥故闭了闭眼:“神出鬼没的,想干什么啊你。”
宋谵笑笑没说话,他从内衣外侧翻出一张薄薄的纸。然后拍在桌子上。
裴娥故点燃蜡烛,然后拿起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完了以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点危险,她轻缓,一字一顿道:“就连宋惊龄都被我杀了,凭你?”
宋谵面无表情的鼓了鼓掌,然后直起身:“该帮忙孤自然帮你,至于其他的,相信郡主自己能解决。”
两人对视一眼,宋谵翻窗出了外面。
一声幽幽的叹息也随之落下。
“阿澹,太聪明了,迟早要被盯上的。”
这场戏,终究是开始了。
——
婚庆当天。
是非只在人心,考究自会水落石出。
她按耐住绷紧的心情,踏出了屋门。
红盖头底下的目光炙热,裴娥故被搀扶着上了轿子。
喜轿抬的不是很稳,但是有规律的一下一下颠簸着。裴娥故感觉有了困意。
不知不觉,她感觉四周越来越寂静,夜晚里,外面听不见一点声音。
然后就感觉一个手捂住了她的眼,她再次看得清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破旧的庙里了。庙里还涨了青苔。
——
“这是何处——郎君竟要将小女子,置、于、何、地?”
凄凄惨惨的声音拉长,几句话里,纸人昏沉倒地。
一旁,另一个摇摇晃晃的男角,同样的戏服,也登了场。
——
慕延身姿挺拔的立在破庙的堂前,静静看着,仔细一瞧,这庙竟是个月老庙。
裴娥故柔柔弱弱的,直起腰来,问:“你带我来了什么地方?”
阴森森的环境下,慕延轻笑:“月老庙,郡主和我拜堂成亲后,就上路吧。”
裴娥故皱皱眉,红指尖勾起脸上的盖头,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她眨了眨眼,秀丽的脸上浮过一丝暗淡,血红色耀眼,衬的她皮肤更为娇嫩。
慕延拉着裴娥故,强行跪在了月老的跟前,他自己先磕了三个响头。
转头看向裴娥故,裴娥故从上面扯了一块布,这块布被她拎在手上。
她飞快绕到慕延身后,想要勒死他。
但怎么可能,慕延反手握住裴娥故的手腕,冷笑:“不自量力。”
他抬手,宽大的掌心握住裴娥故的脖子,裴娥故呼吸一滞。
她倒数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感觉快要死了,一种头重脚轻呼吸困难的感觉如潮汐一般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