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子站在车辕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从来不缺少笑容的脸变得沉默了,她呆呆的站了片刻,忽然跳下车,向一个小山崖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阿母……阿母……”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唐瑁忽然泪如雨下,紧追了过去,将唐英子一把搂在怀中,泣不成声:“阿英,阿英,你终于回来了。”
唐英子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大声叫着:“阿母……阿母……”
唐瑁更是痛苦不堪:“阿英,你阿母……你阿母不在了。”
“你胡说!”唐英子忽然怒了,狠狠的咬了唐瑁一口,趁着唐瑁吃痛松手的机会,推开他就跑,一转眼就绕过一个山岰不见了。刘修吃了一惊,连忙追了过去。
转过一个山坡,唐英子呆呆的站在一间破败不堪的草屋前,泪珠儿吧哒吧哒的往下掉,听到刘修的声音,她转过身来,扑到刘修怀里,放声大哭:“大哥哥,我阿母……我阿母没了!”
刘修心酸不已,拍着她的背,看着那个草屋,不禁有些奇怪,唐家在郾城也是一个不小的家族,唐瑁虽然没有出仕,可是从他的穿着佩饰以及乘坐的马车可以看得出来,唐家的经济状况不错,唐英子和她的阿母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这里孤伶伶的一间草屋,怎么看也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啊。
郭嘉也跑了过来,犹豫的伸出手,拉了拉唐英子的衣角:“英子姊姊,不哭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唐英子更是哭得惊得动地,眼泪鼻涕一起下,把刘修的胸前沾得一塌糊涂。唐瑁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汗颜,连声报歉。
“没事,英子和我情同兄妹,她这么伤心,我也难受,一件衣服有什么了不得的。”刘修眼圈红红的说道:“敢问唐君,这……是怎么回事?”
“唉——”唐瑁长叹一声,伸手相邀:“请将军随我到寒舍小坐,容我略尽地主之谊,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告辞将军。”
刘修点头称是,抱起唐英子,上了车,跟着唐瑁回到唐家。唐家在高唐里,整整一里,有一半是唐家兄弟的。虽说唐衡失势已经多年,但唐家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唐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唐家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族,真正发家是唐衡入宫做了中常侍之后,唐衡从小就聪明果敢,胆子大,敢冒险,心机又深。延熹二年,当天子躲在厕所里问计的时候,他立即抓住了机会,协助天子一举掀翻了梁家,权倾朝野的跋扈将军梁冀在他们的面前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唐衡因此被封为汝阳侯,食邑万三千户,赏钱一千三百万。
唐衡封侯之后,唐家开始迅速发展,弟兄几个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当时唐瑁还小,所以没有沾到光。延熹七年,唐衡病死,被赠车骑将军,五营士送丧,将作大匠起坟茔,唐瑁继承了唐衡的汝阳侯爵,风头依然强劲。后来因为司隶校尉韩演弹劾宦官子弟乱政,这才被贬为乡侯,一年赋税三百万。
延熹七年,正当壮年的唐衡忽然得了急症,很快就卧床不起,唐瑁一直在他的床前侍候。唐衡死之前交给唐瑁一个锦盒,对他说,这个东西是件宝,我现在还没有参透其中的诀窍,所以修炼道术不成,反受其害。你小心保管着,等遇到能看懂锦盒上秘符的高人再拿出来请教,小心看管,千万不要被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