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在信中说得很简单,听说你们的太子赵始到了严关。我知道他是来试探我西楚的实力的,我彭越不才,愿与太子一会,让他看看西楚强悍的战斗力。你们城里有七千人,我白虎军有三千人,可是因为赵始还是个孩子,我愿意做一些让步,以一千人对付他五千人,就在关前当着众人的面公平一战。如果赵始实在胆小,不敢来的话,派其他人来也一样,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勇士,让你们清醒一下,不要以为能够抵挡我西楚的大军,作无谓的牺牲。
话说得很简单,语气也极其嚣张,根本就是以一个居高临下的态度对赵始说话。华英经历的事情多了,他对这样的事可以当他没有发生过,可是赵始不一样了,对方直接点了他的名,要在众人面前以一敌五的击败他,他如何能忍下这口气?他是南越国的太子,怎么能被区区一个西楚的校尉吓住,更何况对方的使者还在众人面前说他是娈童,连女人都不如。
“不理他?”赵始并没有生气,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华英:“我就这么被他污辱了,以后还怎么继承父王的大位?”
华英叹了一口气,这个激将法很简单,但是针对赵始来说,却十分奏效,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赵始把这件事提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他也不好强行阻拦,要不然赵始就要怀疑他的忠诚了。他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式说:“太子要战,我也不拦着,这样吧,我们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请太子给我一点时间,我让人把周围好好的探查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说的实话,有没有掩藏实力,诱我们出城。”
赵始觉得华英说得有理,这才缓了口气:“那就请大人立即去办吧。”
华英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在他来说,这个事情太好办了,斥候是他派的,他只要让斥候说外面还有西楚大军,这根本就是彭越一个诱敌之计,赵始再轻浮,也不至于去跳这个圈套。时间长了,赵始气消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华英的意料,彭越当晚就在严关前扎营,大营离严关只有一里,在城头上都能听到白虎军说笑的声音。白虎军在关前生起了篝火,烧起了热水,煮起了干粮,烤起了野味,吃吃喝喝挺开心,玩得开心,那些蛮子居然在关前跳起了舞,十几个人围成一圈,举着盾牌和短刀、短斧,大声吼叫着,气势威猛,吼叫声轻晰的传到城墙上,传到严关内。
赵始闻讯,赶到城墙上观看,见敌人这么嚣张,居然在关前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吃饭、跳舞,肺差点都气炸了,要不是华英苦苦相劝,他差点立刻带兵出城,和这些蛮子血战一场,割下那个彭校尉的鸟头,以解胸中的闷气。就这样的水平还带兵?一点常识都不懂嘛。
众人见赵始脸色极其难看,一个个也不敢吭声,相对于白虎军大营的热闹,城墙上寂静得有些怕人。赵始看了一阵,刚准备下城,回自己的住处去,却忽然听得隐隐约约的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他诧异的向城外看去,发现那些声音正是从白虎军中传来的。他细细一听,立刻气得满脸通红。
白虎军在争论他明天敢不敢出城一战,而大多数人都在说他是娈童,根本不会出城,一定会找出各种借口来推辞,接着,有些话就不堪了。
赵始气得连连跺脚,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剑砍在城墙上,尘土飞扬。他越是不想听,可是越听得清楚,白虎军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直听得他暴跳如雷,呼喊着立刻召集人马出城一战。华英苦苦相劝,却根本劝不住快要被气疯了的赵始。
彭越站在军营中,举着千里眼,注视着城头发狂的赵始,嘴角咧着得意的笑容,吩咐道:“声音再大点,再齐一点,再恶毒一点。”
“大人,行不行啊?我们的嗓子都快吼哑了。”朴猛的嗓子真的哑了,要从这么远的距离把声音传到城墙上去,虽然是十几个人齐声说,可是还是要大声吼才行,吼了这么久,嗓子疼得难受。
“快了,快了,那个娈童发狂了,再喊几声应该就行了。”彭越忍着笑,勉强保持着镇静。
朴猛等人闻言,只得让人再喊,嗓门越扯越大,话越说越下流,几乎大部分都集中了赵始身上,还有一些牵连到赵佗。彭越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集中注意力看着城里的动静,见城上的赵始象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乱蹦乱跳了一阵,然后象一头发疯的牛一样冲下了城,时间不长,城门大开,南越军蜂拥而出,成三列纵队,挥舞着武器,直向白虎军扑来。
“他们出来了,快撤!”彭越大喜,收起千里眼,大喝一声。正在齐声大骂的朴猛等人一听,连忙闭上了嘴,跟着彭越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