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汉水畔的汉国都城,在秦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已经陷入到了惊惶失措无序的状态,大批逃亡的汉国勋贵将通向码头的水门堵得严严实实,就连平素只是打渔的小舟也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家属出了高价,逃难,已经成为这个夏天郢都百姓最流行的一个词。
秦国大军已经南下。
郢都的守卒也不过三千余人,这城池要是能守得住那才是怪了,而在逃亡的人群中,那些在汉国政权中有官职有地位的无疑占了大多数。
郢都令吕泽冷冷的站在郢都城头,城门口的拥堵原因。他一清二楚,这些逃难的汉国勋贵携带着这些年搜刮来的全部家当。就象一头头肥羊一样,任由吕泽手下的士兵为所欲为。
要是以往,吕泽还要喝止士兵的举动,但现在他却不想这么做,这种大乱的局面下,士兵心中的狂噪是最危险的。
一个处理不慎,就有可能激起兵变。
十余万汉军大败,各军将校死伤不计其数。就算有逃回来的,也不再有什么地位可言,所以,抢了就是抢了,吕泽手里又掌握着郢都唯一的一支力量,根本不用惧怕什么?
更重要的是,汉王刘邦生死不明。吕泽有一种直觉,这位大妹夫死于乱军之中的可能性不大,但回到郢都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以刘邦的眼光,自然能看到郢都即将陷落的危险,他又怎么可能再逃回郢都来再被追杀一次。“将军,夫人有请。”一个亲卒急跑着从城下上来。凑近吕泽跟前禀报道。
吕泽皱了皱眉头,示意前面带路,亲卒说的夫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妹子吕雉,这位汉王的原配夫人在最近一年间。与小三戚姬斗的你死我活,现在刘邦跑了。吕雉终于在这一场名义婚姻争夺战中占了上风。
汉王府。
门口空空荡荡的,不见几个人影,与平素车来车往的热闹场面截然不同,那些巴结汉王夫人、美姬的官员内眷现在早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吕泽下马进府,早有小婢在门口迎候领了进去,东厢偏厅,吕雉穿着一身很随意的淡黄色绸缎长衣,披着一头乌发,正在梳妆。
“大哥,你来了。”吕雉也不回头,听着脚步声问道。
吕泽看着铜镜中吕雉细腻光滑的面容,道:“阿雉,你唤我来,可是为了离开之事,放心吧,三艘朦冲战船已经停在了汉水南边的码头上,守卫的人都是我们吕家的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