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几乎都是酒馆。“黑美人”,倒塌的残缺招牌挡住入口,我从破损窗户钻进酒馆,希望能在这里有所收获。我的左手提着“煤灯”,右手握紧厨刀,掠过弃置桌椅的大厅,短暂检查柜台。酒柜不出所料什么也没剩下,不过当拉开抽屉,我看见里面黏着一张先令。
确定它不可能被完整撕掉后我移开注意,依次检查后厨、客房、地窖。
带来意外的是地下室酒窖。约小腿深的冰冷积水虽然让我脚掌几乎抽筋,但当我淌着墨水般漆黑的积水来到酒桶旁摇晃时,听见酒液在其中摇晃,几乎能够想象美味的红酒或什么酒在舌尖化开。
可惜即使是酗酒如命的酒鬼也需要食物充饥。
但是犹豫后的我离开了这片阴冷酒窖,原路回到地面。我的确不讨厌酒,甚至有些喜欢,但在危机四伏的世界,灌醉自己除了虚妄的满足什么也得不到。
真正给我带来惊喜的是一间杂货店——尽管仍未从店铺中找到食物,但我在店铺的地下室找到密封的小半桶的煤油。
这意味我终于摆脱简陋晦暗的“煤灯”,真正拥有持续且明亮的燃料。
装着煤油的密封桶藏在地下室最深处,并且用麻绳绑住把手,这也是我还能看见他的原因。
我将“煤灯”放在旁边,一只手抓着麻绳绷直,另一只手用厨刀切割。浸泡积水让麻绳变得晦涩、难以切割,我只能一点点割断麻绳,然后挪动“煤灯”让我能更看清切口。
突然,在完全的出乎意料之中,看见“煤灯”边缘浮现一只漆黑怪爪,我先吓了一跳,发现它和地面同一平面,然后,我下意识僵住,因为那只漆黑怪爪正在向“煤灯”延伸,在我还在僵住的时候,怪爪尖触碰到“煤灯”。
呼——
连浇水也不能熄灭的烧得正旺的煤炭如火苗般骤灭,瞬间降临的黑暗与恐惧将我淹没,我忘记还抱着煤油桶,被扯得踉跄一下险些跌倒,但也扯断了最后一丝麻绳。
恐惧使我像是溺水的人抱着能碰到的任何事物般抱着煤油桶,歇斯底里地向台阶之上的微光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