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轻轻搭下眼皮,“夜深了,不用折腾。”
时雍杏眼乜斜,扫他一眼,“你可不是会怜惜下属的人。”
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她本没存什么心思,赵胤却沉默了片刻,严肃地回答她,“裴赋是。”
做戏做得这么认真周全也是不易。
时雍问:“那你现在是裴赋还是赵胤?”
赵胤一怔,时雍脸上笑开,眼睛落在他冰冷的脸上,“是裴赋,就听我的。等着!”
灯火渐渐炽亮。
灶间的顶锅里备有热水,时雍出门叫值夜的侍卫帮忙抬了热水进来,又把赵胤从罗汉榻上揪起,拉着他两条腿塞入木桶里,亲自为他熏蒸,再将早就备好的银针取出来。
赵胤看到那银针的时候,目光不期然瞄了一眼大黑。
大黑已经被吵醒了,不知何时挪到了罗汉榻的边上,下巴搁在他的鞋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见他看过来,大黑大尾巴一扫,眼珠子动了动。
时雍看到一人一狗的互动,忍俊不禁。
“银针,我消过毒了。”
再次将他裤腿卷高,时雍下针前,又小声补充一句。
“放心吧,大黑比你健康。”
赵胤脊背微微僵硬,没有说话,时雍想了想,又在他的后背塞了个枕头,被子也一并拉过去,将他坐得笔挺的身子按压下去,靠在叠好的枕被上。
“何必时时保持端正姿态?在家里舒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