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夫要交代的……都已交代过了,临行也无甚可说……”
他看着哽咽哭啼的孙国栋,良久,又是虚虚地一叹。
“国栋,你守好家业,本本分分行医,多亲良善,勿与小人为伍,可保孙家三代富足……再往后……祖父便管不得了,得靠你们喽……”
交代完孙国栋,他目光寻到了宝音长公主关切的脸,声音略有些哽咽,“老夫无能,未将陛下治愈便要被老天收回去了……老夫对不住先帝和懿初皇后,对不住陛下,长公主……”
宝音鼻子发酸,紧紧握住他的手。
“孙老,快别这么说,您为大晏操劳一世,已是尽心尽力,我们都很敬重你……”
孙正业手指冰冷,脸上却露出一个微笑。
“长公主切勿伤心,老夫活到这岁数,知足了……只是陛下之疾尚未好转,属实放心不下。”
他说着,叫一声阿拾,脑袋没动,只用眼神示意宝音看向时雍,像交代遗言那般徐徐地道:“老夫子孙十数人,在医术一途,却无一精湛,这本让老夫引以为憾……幸而先帝有灵,临终曾为老夫送来一个好徒儿……”
孙正业为时雍说了许多好话,他又尽忠尽职地告诉长公主。
“吾徒可堪大用,陛下之疾,可一应由她料理……直到陛下……睁眼为止。”
这话要是在半个时辰前说,可能许多人不服,如今却是不同了。时雍单凭一副银针就将一个脉象全无的老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已是了不起的本事。
宝音频频点头,“孙老你放心,本宫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