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低低叹息,手指轻轻拂过她帷帽的轻纱,将它拨弄到一边,又低头在时雍的额角轻轻一吻。
“本想让你长一长教训,不曾想——”
他拖了拖嗓音,无奈摇头。
“受教训的竟是本座。”
这时禅院外面已是围满了民众,纷纷要求见大都督,要求见明光郡主,喊的,哭的,求的,嘈杂不堪,有些甚至歇斯底里。
疫症持续这么久,有了灵药出现,人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时雍此刻坐在赵胤的腿上,心情已然平静下来,也不再像方才那么焦灼了。
“侯爷就别挣扎了,如今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依我看,咱俩就别说谁求谁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赵胤打量她神情,忽而转头。
“谢放。”
“属下在。”谢放悄然无声地站立着,闻言才从旁侧走过来。
赵胤慢声道:“传令下去,凡有不按防疫章程,围堵庆寿寺禅院者,依律法办。着锦衣卫指挥佥事易骁通督办此事,重兵护守,若有人不为所动,妨碍明光郡主炼制灵药,阻止朝廷防疫大事,给了歹人可乘之机,那便不用法办了,当场格杀。”
他说得轻描淡写,听在时雍耳朵里,却字字如刃,仿佛在敲打骨头,尖利又冷漠。
“侯爷,人皆有私,倒也不必这么狠……”
赵胤冷冷侧目,将时雍剩下的话剜了回去。
谢放看了时雍一眼,低头拱手,“属下立即去办。”
门开了,嘈杂声放大了数倍传进来。
显然,久未得到回应的人群,比方才更为激动了几分,几欲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