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登州前来天德军赴任之后,于琄与李璟并没有疏远多少。李璟这个门生还是让于琄很满意的,平时不但书信不断,而且礼物更不少。不但逢年过节不可少,而且就是不逢年不过节,隔个半月二十天的,就总会有一批礼物送到。
就在今天,随这封信一起来的,就还有黄金三千两,以及不少的丝绸绢帛等物。于琄到任天德军后,能从北城重新移回西受降城,还多靠李璟数次送来的那些钱,帮了他一个大忙。要不然,光靠朝廷拔款,西受降城是不可能这么快修复好的。而且互市以后,李璟又让商队送来许多货物,吸引了许多草原上的胡人贵族们前来交易。使得西受降城日渐热闹,天德军也收到了大量的税收,原本天德军士兵欠下的粮饷赏赐也都补发下来。
“大帅,登州那边又送礼物来了,大帅这门生可真是孝顺啊。”吐谷浑酋长,阴山都督赫连铎一阵爽朗的笑声中踏入节堂。
于琄笑着起身相迎:“郝连都督来的正好,本帅正有事与你商量呢。”
赫连铎身高七尺有余,虎背熊腰,一张被塞上朔风吹的黑的有些发紫的方脸膛,不论何时,他总是带着笑,笑声十分的爽朗。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吐谷浑的另一位酋长白义诚。白义诚同样是吐谷浑的酋长,不过却是要削瘦一些。两人都穿着唐人的打扮,长袍靴子,从装束上看不出半点胡人的感觉。
“大帅有这样的好门生,真是让我们羡慕啊,不知道这一次,又送了什么好礼来啊?”白义诚一边笑道,一边很自然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季玉刚送来三千两黄金,另外还有一批金创止血等药物。”于琄和他们也都是十分熟悉,且关系很好,当下也没有隐瞒。
三千两黄金,闻言赫连铎二人都有些惊讶。于琄收的这个门生真是让他们羡慕啊,三千两黄金至少能换两万多贯铜钱。两万多贯钱,就算他们是酋长,这也不是一笔小数。更何况,这礼也不是头一回了,于琄都不知道收到多少回了,哪次的礼物不是既精心又珍贵的。算下来,每次的礼物就没有低于一万贯以下的。
“季玉确实是个不错的门生,当初老夫没有走眼。”于琄笑了笑,将一张礼单推到二人面前。
赫连铎拿起来一看,见礼物上写着黄金三千两,而礼单下还有一张单子。却正是一张标示着四海钱庄的支票,数额三千两黄金。当下心头不由一愣,这四海钱庄他是清楚的。当初于琄要在西降城设市,他的门生李璟便组织了一大批的货物送到西城,全是一些稀罕紧俏的商品。并且随后还在西城中开设了大大小小几十家店铺,经营着各种从登州送来的货物。除了那些店铺外,他们就还开了一家四海钱庄。不但经营柜坊的飞钱业务,还提供这种比飞钱更方便的支票业务。
只一看这张支票,他就明白,这是货真价实的。凭着这张纸,他能马上从那钱庄中取三千两黄金出来。只是他不太明白,这黄金是于琄的弟子李璟刚送来给他的,怎么于琄现在却要送给他。
吐谷浑部族虽然生活在阴山南面,其中大部份都在天德军辖下。但其实,他们并不直接归于天德军统领的,吐谷浑有自己的阴山都督,他们也有自己的兵马。在唐朝战争的时候,唐朝经常召他们出兵,性质更类似于雇佣兵的性质。帮唐朝打仗,唐朝给赏赐。平时,唐朝不管他们,自然也不会有钱粮军饷这些。
于琄将赫连铎推回来的支票又推了过去,徐徐道,“这次请二位来,其实也是有要事相求。沙陀族的李国昌父子作乱之事,二位也当是知道的。实不相瞒,眼下朝廷调郑从谠相国担任招讨使兼太原府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职。原招讨使李钧已经降为南面行营都统。而本帅,朝廷已经召我为西面行营都统。另外,我那门生季玉,也已经率兵从幽州进入大同,现正任东面行营都统之职。”
赫连铎二人点头,这些情况他们自然是清楚的。先前李国昌刚一叛乱,于琄便已经召他们一起集结了六千兵马在与振武军的边界上布防,使得李国昌原本打算谋夺天德军的想法落空。
“现在的情况是李国昌已经突然率兵前往宥州,前去攻打自今年起据兵自称宥州刺史的党项人首领拓跋思恭。而李国昌之子李克用,先前攻打卢龙妫州宁武军不成,眼下尽夺代北之地,已经陈兵太原北面天门关,与郑相国所率五路兵马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