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去直谷关,也应当由卑职去,你的计划太冒险了。”
“直谷关有夫人在,值得我冒险。况且,本王也不是去打仗的,若是情况不好,我会立即带着夫人返回飞狐城。”
“也许事情不会有那么遭糕,夫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就算面对李璟,相信也能凭关而守的。”程怀义安慰着道,虽然他自己心里也并不怎么相信这番话,夫人固然非一般女子可比,可她如今面对的却更非一般男人,那是李璟。
“我们最好马上出发,时间紧迫,兄弟!”李克用接过肉汤几大口喝尽!
三千名最精锐的骑兵很快分出来,他们将随李克用前往五十里外的直谷关,虽然程怀义一直提议先等派出的斥侯回来报告消息再做最后决定,但是这里离直谷关有五十里,斥侯来回更有一百里路,起码还得小半天才能赶回。而时间,是他们现在最欠缺的。李克用等不了,一刻钟也不能再等下去。
尽管程怀义和其它诸校尉们提议让李克用多带些兵马前往直谷关,最起码也一边一半。不过李克用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虽然他执意要去直谷关走一趟,但他也清楚现在灵丘城对他们的意义。若是灵丘城再失,那他们就与雁门隔断两边了。无论如何,这最后的退路还须保住。
“大王,我们在灵丘城等你和夫人回来。”程怀义翻身上马,向李克用挥手说道。
李克用对他点了点头,“若是两天后我们还没有回来,那么你说退到泰戏关去,灵丘城无险可守。黑石堡、飞狐城、直谷关若失,灵丘城根本守不住,退回泰戏关,守好泰戏关,那是雁门东北最后的门户。”
“出发!”李克用喊道,程怀义用雄壮的嗓门在另一边重复,“出发!”
当初李克用重回中原,也从这里率军经过,一路向北,接连攻下了新儒武妫四州。不久之后,他又率军再次经过这里,那次却是从这里回师南下,挥兵一连攻下了蔚代忻三州,奠定了雁门镇的根基。
今日截然不同,李克用的兵马出发之时,部下的兵马疲惫不堪,满身泥泞,湿漉漉的,旗帜不扬,兵甲不整,就如同一支溃败的败军。“沙陀勇士不可战胜,我们永不屈服!”李克和在马上为麾下将士打气,“也许夫人已经生擒了李璟,现在正等着我们前去观看李璟为我们跳舞呢!”不过他身边的校尉们并没有用笑声回应,在得知黑石堡和飞狐城已经失守,而且雁门老家还正可能被六万大同军围观,而河北的大部援兵却又有可能被挡在太行山东时,没有人能轻松高兴的起来。
三千人马连日在雨雪泥泞中行军,刚刚不过休息了一个多时辰而已。此时再次上路,仍然掩饰不住他们的疲惫。
天边乌云低垂,夕阳落下山后,最后的一点光亮也渐渐消逝。
三千沙陀军打起了火把,冒着呼呼刮起的北风,迎着空中又扬扬洒洒的雨雪向北前进。
夜正黑,风正紧。
直谷关内,晚餐时,李璟邀请了刘氏出席了晚宴,虽然战时这顿晚宴只是很简便的晚餐。这顿晚餐,李璟是主人,有秦藩数位高层做陪,刘氏和荆十三娘、李克宁等数名俘虏将领则是宾客。晚餐时,刘氏和荆十三娘都换了一身宫装,荆十三娘一直水蓝色宫装,刘氏一却是一身素白色。也许她想要素净,但这一些素白穿在身上,却让她更添一番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