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信有心拒绝,但又看到县尉在场,没有这胆子。在他身后,道宁捂着被抽了一记耳光的脸,喃喃地道:“我就说了,是祸事来了……”
然后险些又被抽了一记。
叶畅问纯信要了些东西,让他拿出布幔,将韦陀神像从头到脚都遮住,又支使着道宁打来几盆清水,然后在被蒙住的韦陀神像前默祷。他种种做派,看到元公路与钱兄眼中都是好笑有趣,可看到跟随而来的其余人眼中,就有一种神秘色彩。紧接着,叶畅钻进布幔,众人看着他的身形将布幔撑起,绕着神像转了足足九圈。
当他再出来时,神情已经肃然。
“我已向菩萨默祷,求得菩萨化身降临,为防被人气冲撞,故此用布幔遮挡。”叶畅离开神像数步,然后向众人正容道:“菩萨化身既至,诸位当有敬意,不可大声喧哗!”
他这番模样,让元公路与钱兄摸不着头脑,叶畅又请两人焚香礼佛,两人本着华夏人见神就拜的习惯,便也依言礼敬。他们自己不觉得,可是周围围观之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却对叶畅所言的信任从五分变成了九分。
原因无它,见着连县尉和其友这样的“大人物”都依言相信,那么普通百姓哪有不跟进的。顿时人们纷纷施礼,叶畅看到其中某人也开始施礼,心中便有了十成把握。
“过会我点来的十二人将一一绕神像礼拜三圈,然后再入内手摸神像——那个以妖术窃走箱中金银地契之人,心术不正手有奸邪,抚摸金身,必为菩萨所不容,降下天雷击之。”叶畅沉声道:“稍待片刻,便可见分晓!”
“若是……若是无人被天雷击之呢?”人群中叶楝颤声问道。
“若是无人为菩萨降罪,那我便是妖人,妖言惑众,请县尉治我之罪!”叶畅斩钉截铁地道。
他说得如此坚决,众人再无敢疑者。
不一会儿,刘逢寅便带着那十二个被点名之人来。这十二人多是叶楝家的家仆使女,元公路问明他们身份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叶畅以鬼神判之的做法虽然荒诞不经,但挑出这十二人来,倒是与元公路自己的想法相似,就是这起窃案,十之八九乃是内贼所为。
叶楝上前向他们说明情形,这十二人神情各异,不过大多都是惶恐。叶畅见众人都明白如何去做,便上前向元公路行礼道:“少府,时辰已至,请少府容我行事。”
“去吧。”元公路点了点头。
叶畅转脸看向众人,又重申了一遍规矩,然后道:“我开始点名,诸位被点者一一入布幔之内,转完三圈之后,便由神像之后出来——叔祖,还有一事请你相助。”
在旁边看得发呆的叶淡此时心中也是一片谜团,他胆战心惊地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