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被守在门内竹筐边,清算着竹筹的伙计,陪笑着拦下道:「这位郎君可是要汤沐,委实抱歉了,上一场汤浴才散了。里头正在加紧烧碳,起码还要有个把时辰的
功夫,才有新汤可用的;」
「郎君不妨侧旁的店子里,修个面,整下发髻,休息片刻再过来,兴许就有上汤可用了。」然而,张自勉却是伸手夹起一个银亮的事物,折射在伙计眼中道:「无妨,我只想瞧瞧场内环境如何。」
「这……这,怕是不合规矩。」伙计不由犹豫了下,眼眸却是被这枚当半缗的银钱,牢牢地吸引住道:「里头正在清洗场地,不但许多水汽迷眼,又湿又滑的,万一令客人有个闪失便就不好了。」
「我这人就喜欢讲究个干净安心;只是看一眼就好了,又没妨碍到其他人。」张自勉瞬间就将这枚银宝,弹射在他的怀里,又被手忙脚乱的接住:「万一不合心意,也不会退回你的好处便是了。」
「也罢!客人既有此意,小人也略微成全一二,还往这边儿请。」伙计闻言也咂了咂嘴,勉为其难的应承了下来:「若是遇上了其他人等,也莫要急于开口说话,一切尽管由得小人来应付便是;」
接下来,他们就在这名伙计的引领下,穿行在袅袅蒸腾的水汽中,相继路过了锅炉奔滚的水房、炉火炽亮的灶间;存放衣帽和小物件的成排隔间,散落期间的湿漉漉胡床、藤椅,来到宽敞浴堂内。
若隐若现的水汽中,正有若干赤膊短胯的身影,在一大三小放空的木质浴池内,忙碌不停洗刷和搓抹着发暗的壁板;而发出滋溜滋溜的刺耳摩擦声;直到这名伙计带人走进来,也依旧浑然未觉的。
「客人,可还满意不?」这时,带路的伙计主动问道:「这而只是招待寻常人客的大堂;其实在内里,还有几处专供单人使用的小汤池,不过,就不是小人可以随意进入了,不过大可先行预定。」
「那就有劳汤头了。」张自勉闻言笑笑道,同时再拿出两枚小银宝;弹落在对方的手中。伙计不由欣然裂嘴上前,推开一处雕花垂帘的小门道:「我这就给客人去换个凭牌,还请贵客尽管参详。」
然而,当张自勉推门而入之后,却发现里头却是一条过道,过道两侧具是泛着卧榻枕具的小休息间。而在过道尽头,却是一处建筑内部的天井,地上各处沟渠汇聚来的流水,全都流进了一个井穴。
下一刻,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合上;张自勉恍然抬头,就见天井上方骤然透出寒光烁烁,赫然是端持的兵刃和箭簇的反光;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天井中道:「不知是何方贵客,处心积虑至此?」
「我只想找那"二十四节"刺客的大、小雪分部,别有重要的委托。」张自勉不动形色的说道:「不知贵处主人可有见教?」下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弓箭放射的密集嗡动和呲呲响。
然而,站在张自勉身边的两名沉默跟班,却瞬间展抖开身上卷藏的披风,用坚韧的鞣制虫皮内衬;挡下了凌空放射的一连串箭矢;同时一人挥手散掷出一片晶莹的钢针,密密麻麻钉入上方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