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愿意，他便能一直留守万界，为卯太宗的门人弟子撑腰，灵宝对于宗门的忠诚度，往往更胜过人族。

夏皎能理解卯燮圣皇的做法，但心里像被石头堵住了似的难受至极。

风骚不羁的男神大师兄忽然变成了石头精，虽然没有性命之忧，极可能再见之时实力大进成为高高在上的灵宝圣皇，但他还是她亲近熟悉的大师兄吗？

她和许多人一样，一直对尉迟痴恋美女师父的言行不以为然，可当他真的有机会彻底放下这份“幼稚可笑”的执念，她却忍不住难过惋惜。

她曾亲眼见证他如此努力地追求这一份“不切实际”的感情……

尤其确认了尉迟果然是肖宓舟的转世，夏皎更为美女师父感到遗憾，挚爱之人逝去多年她始终无法忘怀，将那人深深刻在心底，可当那人终于重回到她身边，她却当面错过了。

夏皎来时的疑问和担忧尽去，但又添了新的烦恼，而且她毫无办法，心里的憋闷是别提了，向卯燮圣皇行礼告退。

卯燮圣皇只叮嘱她尉迟之事关系重大，必须保守秘密，就是对伍东冕以及她的两位师父也绝对不可多话，便任由她离开，但却将元阳如意留下了。

“尊者与夏皎相处数年……”

卯燮圣皇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元阳如意打断：“快十年了！”

“……”卯燮圣皇无语，数年跟十年有很大区别吗？你老人家的岁数算下来怕有十多万岁了吧？数十、数百年于你而言，都不过弹指瞬间罢了。

他苦笑一下，干脆不绕圈子了，直接道：“窦太长老和东冕都提议立夏太长老为少掌教，本皇想问问尊者您的看法。”

“皎皎当少掌教？当然好啊！你还犹豫什么？世上还有比她更聪明更合适的人选吗？”元阳如意跳起身兴奋道。

“本皇对夏太长老的天赋潜力绝无疑问，但她太过年轻，加入卯太宗的时间太短，仓促将她立为少掌教，怕宗门里会有不少人不服。而且……夏太长老她愿意背上卯太宗这个沉重的担子吗？不是一时片刻，是千年万年！”卯燮圣皇坦然道。

在夏皎出现之前，他连做梦都不曾想过竟然有人二十来岁就登天成功，而且还是才登天便直上天级五层，偏偏事实摆在眼前，留在卯圣界的卯太宗门人弟子觉得狗眼都被闪瞎了。

元阳宫、玄阴宫、灵剑宫、天木宫、奇门宫那些流亡在外的长老和弟子，讲述了不少夏皎这些年的丰功伟绩，卯太宗上下许多人都几乎以为自己在听志怪神话。

世上怎么会有天才到这份上的怪物？！

可夏皎的年纪修为摆在那儿，谁要质疑她的天赋潜力，那真是疯了。

但她吃亏也吃亏在太年轻，而且她不似盛朝故那般根正苗红——老爹是掌教，老妈也出身都亢宗，他才生下来就是打上了都亢宗的烙印，就算再年轻也是都亢宗上下认可的嫡系门人。

夏皎呢？她是鸳鸯宫两个真传弟子流落在外时收的弟子，虽然为卯太宗立下大功，但这才刚刚回归宗门，对卯太宗上下数万门人弟子而言，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让她当宫主已经是破格，让她当少掌教，把宗门未来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大概卯圣界有超过九成的人都会觉得不靠谱，不放心。

她对卯太宗的归属感和忠诚度有多少，就是个天大的问题。

尤其她还是都亢宗少掌教的未婚妻，把卯太宗交到她手上，将来她会不会把整个宗门当嫁妆一样送入都亢宗？卯太宗再落魄，也无法接受成为都亢宗的附庸。

两家当年的关系就算不上亲近，竞争多于友好，要卯太宗的门人弟子向都亢宗低头寻求庇护，他们万万做不到。

卯燮圣皇这些时日一直暗中观察夏皎，这小姑娘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但身为掌教，绝不会把关乎宗门道统存续的大事，寄托在个人感情之上。

他将自己以及几位宫主还有不少卯太宗高层心中的疑虑一一对元阳如意明言，以天赋潜力而论，无疑再找不出比夏皎更出色的，但当少掌教这事不是光看天赋潜力就行的。

更要命的是，卯燮圣皇都必须承认，就算他们都心甘情愿推夏皎上位，她还不一定乐意当这个少掌教呢！

据窦半江、柳敛等最熟悉夏皎情况的人所言，她气运非凡，后天境时就弄到了天宫灵宝，这些年积攒下的身家拼得过圣界任何顶尖的老牌天尊，甚至犹有过之，即使没有卯太宗又或者都亢宗的资源支持，她也完全有能力、有机缘破天成圣。

她若成圣，必定是史上最强的圣灵师，超越姬、朱、水三大圣灵师的至高存在，自创一个圣界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个前途难料的卯圣界，她完全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