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霁对接下来的去处不怎么关心,秦公和秦国公子都在,总不会把他们带到栎阳然后让他们露宿街头。
既然去处由别人决定,正好也不用再让小甲在外面冻着驾车,“等到了栎阳就给哥哥写信,天寒路远,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收到回音。”
“君上这次一定特别生气。”小甲幽幽接了一句,看他们家公子的气色依旧不好,瘪了瘪嘴也不再说话了。
马车走的不快,公子虔难得心细了一回,怕卫霁的身体经不起颠簸特意换了最擅长驾车的随从来让马车尽可能走的平稳。
慢点没关系,别把这小祖宗颠出个好歹来就行。
卫霁精神不好,在马车上晃晃悠悠很快便闭上了眼睛,车厢里不怎么舒服,却因为空间小所以比没有炉子的房间里暖和,他许多天都没休息好,这一睡就是许久,直到进了城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马车顺畅无阻的进入公子虔府,小甲看他们家公子难得睡的好,没敢将人喊醒只是轻手轻脚的下去和公子虔说道,“长公子,我家公子睡了。”
公子虔啧了一声,将沾满雪花的外袍脱了扔到一边儿,然后掀开帘子小心的把人抱了下来,他们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府里早就将暂住的小院儿收拾好了。
软塌怎么也比马车里舒服,庄子里的老疾医看点小病还可以,真有什么严重的问题根本看不出来,宫里的疾医已经被喊来府里候着,正好先过来看看。
小甲被他的动作吓的差点惊叫出声,到底害怕把他们家公子惊醒,磨了磨牙赶紧跟着这放肆的家伙进了院子。
秦人果然无礼,这般行径和蛮夷有什么区别?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公子虔将怀里的少年放在软塌上,把狐裘解开挂在一边儿,让疾医进来然后甩甩手去外间喝酒去了。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喝点酒暖暖身子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小甲提心吊胆的跟着进来,看他们家公子没有被公子虔的动作弄醒才稍稍送了一口气,公子虔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樽美酒,看他在门口站着于是问道,“小子,喝过秦酒吗?”
“没有,不过公子前两天用山果酿了些酒埋在院子里了,明天冬天挖出来就能喝。”少年护卫语气有些低落,看着房间里久违的火炉怔怔出神,他们家公子那么厉害,酿出来的酒肯定比秦酒更好。
公子虔挑了挑眉,想着等卫霁病身体好转这俩人就该启程回卫国了,于是暗戳戳将话记下准备明年将酒挖出来自己独享,反正是他的庄子,挖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他的。
此时,还在庄子里的秦公跟着老农在庄子里绕了一圈,看着和其他地方明显不一样的矮房子神情凝重。
“那少年郎心思巧妙,除了吃食还帮着我们盖了几间这种地窝子。”老农拄着木棍走在前面,语气中满是感激,“这东西虽然不怎么透气,但是和房子一样能抵御风雪,在地上挖好坑,垒起一圈土胚墙,顶上用几根椽子撑住,搭上树枝编成的筏子,再用草叶、泥巴盖顶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