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虹说:“那你好好休息。你明天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打个车过去,就行了。”
“好。”覃青准备挂电话,突然又想起一个事,妹妹还不知道自己离婚的事,她不会跑到曹月娥那儿去吧,赶紧说,“虹虹,打车来店里。”
“我东西不少,都带到店里去?”覃虹问。
覃青“嗯”了一声,没打算在电话里解释,否则以妹妹的脾气,今晚是别想清静了。这一夜覃青睡得迷迷糊糊的,梦里总是有只凶神恶煞的疯狗在追赶自己,吓得她拼命地逃,但是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跑不快,最后还是被疯狗给追到了,覃青闭上眼认命,结果那疯狗不咬她,只伸着软乎乎的大舌头去舔她的嘴巴,吓得覃青猛地一挣,醒来了。
覃青大口喘息着,背心都被汗湿了,再看脚上,被薄被给缠住了,难怪跑不动。覃青喝了一口水,想起梦里那条纠缠不休的疯狗,无语地扶着额头,必定是昨天那件事的后遗症,她握起拳头,在被子上狠狠捶两下,下次再让她遇到那家伙,她就——她就绕道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出了一身汗,头痛倒是不治而愈,就是饿得慌,覃青赶紧洗漱完毕出去买早餐。这些日子她都是在外面吃的,店里没有厨房,就算有她也不愿意做,弄得都是油烟,把她的面料都给熏坏了。
卖生煎馒头的大叔见她过来,顿时笑眯眯的:“老板娘今天这么早啊,还是四个生煎馒头一份豆浆?”
覃青也不纠正他的叫法,她不想让自己离婚的事宣扬得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对,谢谢老板。”
大叔给他用饭盒装上五个生煎馒头:“你每次都吃那么少,送你一个。”生煎馒头大叔每次都要多给她一个。
覃青无功不受禄:“那怎么行呢,做生意不容易,给你钱。”她放上六块钱,提上自己的早点走了。身后传来生煎老板娘斥骂老公的声音:“看什么看!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珠子,魂都要被勾走了!”
覃青加快脚步匆匆离开,明天还是换家店好了,还有几天就可以搬家了,以后就可以自己做早饭了。
她回去吃完早点,李子烨已经到了,覃青交代他几句,出门去接妹妹了。覃青出来这么多年,最有成就感的事就是送了两个弟妹上大学,妹妹覃虹考的是南京大学英语系,今年毕业,弟弟覃诚考的是南开大学数学系,今年才大一。覃青偶尔跟人开玩笑,就说弟弟妹妹都上了南大,不过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虽然她出来有十多年了,但和弟妹的感情依旧很好,并没有因为长期分离而疏远,大概父母亡故,弟妹都把她当成了依靠,她也把他们当成自己努力的动力。覃青觉得很欣慰,总算是把弟弟妹妹都拉扯大了,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父母了。
覃虹提着一个箱子和一个行李袋从出站口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覃青迎上去:“虹虹,这边!”
“姐!”覃虹一看见覃青就笑开了怀,她长得比覃青略高一点,模样跟覃青有几分相似,比姐姐要黑不少,不如姐姐漂亮,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她在乡下长大,又寄住在姑妈家里,寄人篱下,肯定要懂事一些,帮忙干农活做家务是免不了的,晒黑也是避免不了的。覃虹的性格比较活泼开朗,比覃青要外向一些,也自信得多。
覃青伸手帮妹妹提行李,覃虹将有滑轮的箱子给了她:“你拿这个。不是说不让你来接了吗?感冒好啦?”
覃青点头:“嗯,好了。”
覃青带着妹妹去打车,覃虹说:“姐,坐公交车吧。”
覃青说:“带了这么多行李,还是打车吧。”虽然她自己来的时候还是坐的公交,却不愿意让妹妹也去挤车。
覃虹叽叽喳喳地说自己在学校面试的经历,至今还难掩兴奋之情:“姐,我们系好多人都去面试了,最后就录取了我和另外一个男生,我简直是太幸运了。我现在试用期工资是三千五,等转正了就有五千,听说有资历了月薪都有上万。姐,以后覃诚上学就由我来负担吧。”陶一集团是个效益很好的大公司,有不少进出口业务,覃虹应征的职务就是英语翻译。
“你才毕业,赚的也不多,留着自己花,弟弟就不用你操心了。”覃青也替妹妹高兴,妹妹的成就成绩非常优秀,毕业选择来苏州,也是为了和自己做伴,以后她们姐妹就可以在一起了。
“姐,你负担了我们这么多年,也该替自己好好计划一下了。你这么帮衬我们,会让我姐夫和你婆婆不高兴的。”覃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