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神秀在燕千绪手中匕首的刀尖刚好在那皮肤上刺下一个血点的时候,神秀一把捏住燕千绪的手,一用力,燕千绪手劲便松开,匕首颓然落在地上,砸在无数落叶的里面。
晚夏初秋,林子里有不少叶子枯黄,铺天盖地般要遮住这丑陋的大地。
燕千绪被阻止,那双漂亮的眼看向小和尚,小和尚则解释说:“不必了,很疼。”
燕千绪如今才不怕疼,怕疼是因为有人心爱他,怜惜他,会为了他的哭喊感到天崩地裂的无力与痛苦。
他怕疼是因为有人宠着,于是他受不了一点儿委屈,见不了一点血腥。
现下大可不必那么矫情了。
从前爱他的爹爹并非真正爱他,反而是造成他如今乱七八糟人生的罪魁祸首;疼他的大哥,才是真正施予无数心理以及身体痛苦的罪人,如今这两个人都下了黄泉,那么他就算哭着说疼,哭出一朵花来,也没有意义,那么疼仅仅就只是一种感受,他忍一忍,就好了。
“习惯了。”燕二爷说。
“怎么可能习惯?”小和尚坦然自若的坐在尸体旁边,将其实根本只是拼着一口气硬撑着站在那里的燕千绪拽下来,坐在自己身边,再次细细的看那伤口,一边说,“怎么会习惯呢?不会习惯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听神秀这口气,燕千绪终于是放心了:“你愿意做我这一路的陪护?”
“非也。”小和尚细致的给燕千绪脸上的肮脏还有身上的血迹擦掉,从包裹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裳,要燕千绪换,“是小僧从即日起,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