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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崔氏和齐耀听着,也是目瞪口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庵子应当叫做普渡庵吧?你们在里头雇了五十个习过武的姑子,准备专门来看管我们一家三口。你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没按照你们一家预想的路来走,老太太大伯母你们应该很失望吧?”齐嘉敏一步一步朝马氏一家走了过去。

她每走一步,老太太连带着马氏就后退了一步。

“你,你如何知晓的?”马氏没想到齐嘉敏竟将一切知悉得如此详细。

如何知晓,自然是身体力行曾日复一日的在这样计划成功的煎熬中泣血苦熬过来的,齐嘉敏心中的仇恨怨毒,简直罄竹难书,她又如何能忘啊。

齐嘉敏如同盯上猎物的母狼一般,缓缓朝马氏靠了过去:“如何知晓,自然是一字一句听来的。我当真想问问老太太,我们一家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这么招了您老人家的眼,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现下竟又陷害起我是恶灵来了,当真是半天安生日子都不给人过啊。”

老太太哑口无言。

崔氏先是哭,到后来已是气得全身发抖了。

“老太太不是问我性格骤变的原因吗?这就是原因,并非什么恶灵附体。”齐嘉敏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我阿爹虽非老太太亲生,却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我和阿耀也是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们家这么多年以来都将老太太视作老祖宗,视作血亲一般供养,敢问老太太一句为何要这么对我们一家?”

此话一出,就连被老太太找来演戏的术士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齐嘉敏最不能接受的不单是外人的陷害,还有视为血亲之人的恶毒。

她前生今世自认性情皆是不算软弱怕事的女子,一直以来忍受着大伯一家及老太太的刻薄,不单是因为崔氏的压制,更多的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

而重生一遭后,齐嘉敏很可笑的发现将对方视作血亲的唯有他们家而已。

“我在回来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了。之所以没当着族长的面点破,一来是为了不让我阿娘和阿弟受到惊吓心生畏惧,二来则是为了给老太太留个体面,息事宁人。”齐嘉敏闭了闭眼睛,语带叹息:“可现下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桩事如今唯有告官才能解决了。”

齐嘉敏话音一落,老太太一家连同术士当即吓得面色如土。

崔氏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知女儿背着自己生受了多大的委屈:“嘉敏,女儿阿娘对不住你,阿娘对不住你们姐弟啊对不住你爹的在天之灵。”

“嘉敏,弟妹,这都是误会啊。这一切都是谭家致使的,我没打算给你们往普渡庵里送,更没打算谋夺阿骏留下的爵位,往后这一切都不还是阿耀的。你们可别听外人胡言啊!”齐嘉敏她大伯抢先反应了过来,脸上赶忙挤出笑容来解释。

马氏赶忙在一旁帮衬道:“就是,就是,谭家虽然致使我们家这么做,我们家可没答应啊。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总提告官做什么,多伤感情啊。”

齐耀年纪虽小,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和自己姐姐所受到的屈辱,脸色发青,再是无法将这些人当做亲人。

马氏一家望着齐嘉敏姐弟狼崽子一般恶狠狠的眼神,当下不敢招惹。

“忆娘”老太太却是倚老卖老,腆着脸皮语带哀求的看向了崔氏,她素来知道崔氏这个女人向来心软。

不想崔氏这回却被刺激狠了,也不知哪来的劲挣开了几个道姑的制衡,疯了似的从地上端起了一个花盆,抓着就朝老太太马氏一干人砸了过去。

正巧砸在了齐嘉敏她大伯的头上,当下就将他砸得血如泉涌。

“我今天跟你们拼了,就是舍了我这条命也要杀了你们!让你们再敢动我嘉敏,动我阿耀,我就是下去陪阿骏,也绝不拖累嘉敏和阿耀”崔氏红着一双眼,心下恨出血来,说着就要抓起第二个花盆再砸。

她平素是软弱无能没错,但她是一个母亲。

如何,也不能看着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谁敢动她的孩子,她就要谁命!

收了钱来帮忙的术士们见状,当下再是顾不得自己的雇主鸟散而逃。

且不说,这婆娘疯了要杀人,即便是他们几个真跟雇主一同被打死在了这里,待官府问名原因知道他们是为了夺人家孤儿寡母财产才被杀的,真是死也没脸了。

“你疯了!”老太太看着自己儿子头上止也止不住的血口子,血还不住的往外流,当下便是心疼得不行,抱着老大不小的儿子就控诉起了崔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