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不知道的是,在烧烤摊就独自离开的黑喵英俊(这个名字是宁子悠取的)在他们两个分开后,又从黑夜的幕帘里走出来,踩着围墙的上面,悄无声息的跟在胖乎乎的宁子悠身后。
方致洗完澡躺在旅馆的床上,没有开暖气,躺进被窝的时候,凉丝丝的,嘴里发出“嘶——”的声音,身体慢慢缩在一起,手搓了搓胳膊。
没有身份证真不方便,连去好一点的宾馆都没办法。
从简到奢易,从奢到简难。
走得很有骨气的方致,开始想念温暖且无处不舒服的家了。
以及那个烧菜还算可口的杜二哥。
其实当“离开这里”这个念头从方致的脑海里涌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找到了兼职,来到了音乐学院附近,仿佛有人在身后推着他前行,用意念驱使他,不要勉强自己,委屈自己……
那个声音在告诉他——无需惧怕前面未知的路,因为那根本不足为惧。
心间一下子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怀念,像是埋在记忆深处的本性一点点露出了边角。
很畅快,不用去思考太多的,就算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也并不感到彷徨,因为自由的味道太香甜,压抑的滋味不好受。
可保留在身体里的另一份思想,关于杜成渊的那份感激总是在黑夜的时候复苏,露出一点点苗头,开始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想起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入微,他的轻声细语,他对逝去的爱人的深情不悔,如此专一,令人感慨……甚至为他心疼,因为坎坷,又气他对自己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