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容兄,为了今晚的巧遇,干一杯。”周岳亭举起酒杯笑道。
“好。”容昭端起酒杯来尚未喝便赞叹道:“好香的酒!嗯……还有一股蜜糖的味道,真不愧是兰桂齐芳,连这酒都带着一股如兰似桂的香味。”
“这是兰香姑娘酿的酒,里面放了兰花和桂花的花蕊,入瓮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又虑出去,所以这香味很轻,若有若无也恰到好处。”周岳亭说着,轻轻地喝了半口含在嘴里,慢慢的咽下去。
“果然是清雅。”容昭又赞叹了一声却不喝,只是默默地闻酒香。这酒里放了催情的药,虽然量极少,但为了保险起见容昭肯定不会喝。
“你怎么不喝?”周岳亭纳闷的问。
“不满周兄说,这几日我身上不怎么好,郎中让忌酒。”容昭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把手中酒杯放下。
周岳亭往前欠了欠身看着容昭的脸色,关切的问:“怎么,病啦?看你这样儿也不像啊!”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身体从小就弱,自从来了京城又有些水土不服,所以吃些药调养。”容昭轻笑道。
“水土不服是个大事儿,你可别大意了,回头我找个专门调理内科的太医去给你瞧瞧……对了,你住哪儿?悦妃娘娘已经册封进宫了,你该不会还住在驿馆呢吧?”周岳亭认真的说道。
“哦,奉皇上之命,戍边将士的嫡系子弟都要进国子监读圣贤书,所以在下不得已拜在萧大人门下。前阵子住在萧府,这几天奉萧大人之命搬进了睿王府,睿王大病初愈府中一些事情需要人照料,兄弟我就被抓了壮丁,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你……现在住睿王府?!”周岳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很是奇怪,你说萧大人好端端的把我打发到睿王府去当什么管家?你瞧我这样的,像是能给谁管好家的人吗?”容昭说着,张开双臂让周岳亭好好地打量自己。
“是不像。”周岳亭好笑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容昭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让他管家?让他败家还差不多,萧正时那老东西一向精明,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瞎了眼。
“嗳!所以说喽,我是被赶鸭子上架啦!”容昭郁闷的叹了口气。
周岳亭笑了笑,说道:“也没啥,睿王府那么大,想来也是有管家的,听说睿王的奶娘就很精明能干,有那么个老婆子在,容兄你也操不了多少闲心,只管吃好喝好玩好也就罢了!”
“周兄说的是,所以我跑这里来寻乐子嘛。”容昭笑道。
“哎呀,你说寻乐子你不喝酒,要不叫个姑娘进来给你唱个曲儿?”周岳亭又自顾喝了一杯,看着不吃不喝的容昭有些犯愁。
容昭摆摆手说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上京城的曲儿我前几日在萧府停了一回,完全听不懂哇!看着旁边左右的都听得津津有味,把我给急的……算了算了,咱还是别整那些,听那些咿咿呀呀的不知唱的啥我这心里闹得慌。”
“哈哈哈……”周岳亭一听这话忍不住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又问:“我倒是忘了,咱上京城的人说话你怕是也听着费劲吧?那西凉跟上京城远隔万里,你自小儿又是在那边长大,这话不同音也是常理。”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随着门帘一响,一个身穿玄青色衣袍的男子进门来,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落在容昭身上,眸色一紧,缓声问:“岳婷今晚约了朋友?”
周岳亭横了来人一眼,扁了扁薄唇颇有几分不愿意的说道:“不是约的,是不巧撞见的。赶紧的认识一下吧,说起来你们也算是亲戚呢。”
来人忙摆摆手说道:“先别介绍,让我猜一猜。”说着,他走到容昭面前细细的打量着容昭,轻笑道:“你一定是容昭。”
容昭听周岳亭那一声‘亲戚’便知道来人是襄阳王世子赵默,再加上这双跟临阳郡主颇为相似的眼睛,心里顿时生气一股厌恶之情,若是在西凉城,他只怕不会跟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然而此番是在京城,自己也不再是任性的小孩子,便只得却压着性子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对方一抱拳,淡淡的笑道:“见过世子爷。”
“按照亲戚辈分,你该叫我一声表兄。不过鉴于我姑母跟你母亲的关系,我想你应该不乐意那样叫我。”赵默笑了笑,转身坐去周岳亭的身边,又指了指容昭之前的座位,笑道:“别客气了,即便你不愿意叫我一声表哥,抛开那一层关系咱们也还可以兄弟相称,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你的大名我却早有耳闻,能让安平公主心心念念,这一份艳福就叫人羡慕不已,别客气了,坐吧。”
容昭知道自己的到来会让不少京城的纨绔子弟们关注,却没想到这个赵默耳目如此繁多消息如此灵通,连安平公主跟自己的事情也摸得一清二楚。不过细细一想,有容晖这层关系,赵默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多一些也属正常。于是大大方方的坐下,看着桌子对面的两个人,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