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果公孙铨要上疏奏请皇上封肃王为太子,会列举什么理由呢?”
“还有什么理由?现在三位皇子之中,二殿下只沉溺于字画之中,对政务丝毫不感兴趣,王爷大病初愈锋芒尽数收敛,算起来也有将近三个月没进宫面圣了?而肃王趁着过年的时候悄悄地笼络了许多朝臣,连那些一向不被他待见的寒门臣子也都照顾到了,京城以内六以上的官武将按照级不同都收到了肃王的年礼,只要公孙铨的奏疏递上去,在朝堂之上肯定是一呼百应。”尧筑冷笑道。
赵沐听了这番话后陷入沉思之中。
尧筑看着赵沐的神色,又提议道:“王爷您现在韬光养晦是不错,可总要有人能跟肃王分庭抗礼才好。否则,他这一路可真是畅通无阻直接座上太子的宝座了。”
“你可知道公孙铨会选在哪一日上疏给陛下?”
尧筑沉吟道:“二月二十六日是贤妃娘娘的寿辰,皇上已经有旨意下来,说那日要在宫中设宴为贤妃娘娘祝寿。属下想,公孙铨十有会选那一天上奏。”
“奏疏会是谁起草?”赵沐又问。
“是詹先生和邱先生……王爷的意思是?”尧筑若有所思的问。
“最好是由你给他起草。”
“明白,最好是把肃王的业绩夸大一些,把肃王说成一代圣君的典范。”尧筑微笑道。
“要小心,不要让公孙铨起了疑心。那老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赵沐不放心的叮嘱道。
尧筑自信一笑,说道:“王爷放心,这个分寸尧筑还能把握。”“你从小都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这一点最让本王放心。”赵沐微笑点头,对尧筑不吝赞赏。
“王爷过奖了。尧筑惭愧。”尧筑羞涩一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多留意。”赵沐又蹙起了眉头。
“王爷请讲。”
“就是你刚刚说起的公孙铨的第七房小妾 据我所知,那公孙铨一把年纪早已经过了熏心的时候,却为何对这第七房小妾独,甚至为她弄得后宅不宁?”
“这事儿说起来是有点奇怪,不过内宅只是属下鲜有机会能够接触得到,只是听府中的下人私下议论,说那七夫人苏怡长相倒不是多么出众,就是懂得缠住老爷的心……如今想想,她究竟有何长处能让公孙铨这样的老狐狸专两年多,的确应该细细的探究一下。”
“苏怡?是那女人的名字吗?”赵沐问。
“是的,宰相府里的下人们也极其清高,心底里对这位七夫人十分的不屑,所以私下议论的时候会叫她的名字。”尧筑回道。
“好,本王知道了。”赵沐说着看了一眼泛青的窗户纸,说道:“这种时候本王也不敢久留你,你还是趁着天不亮早早回去要紧。”
“是,王爷多保重,属下告辞。”尧筑起身,又朝着赵沐深深一礼。
“还是由宋嬷嬷送你出去,还是那句话:一切宏图大业都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危急时刻什么都可以丢,性命不能丢,记住了吗?”
“谢王爷!”尧筑再次施礼,其实从他的心里早已经在进公孙府的那一刻便把生死置之度外。
送走了尧筑,赵沐全身都充满了斗争的意气,精神抖擞全然没有一丝困顿,于是他起身披了大氅缓缓地踱步出门。
二月的黎明,风依然犀利,吹在脸上依然像是把刀子划过肌肤,冰冷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