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霍云看赵沐沉思不语,便试探着问,“要不要属下悄悄地去找他打听一下容公子的境况?”
“不用。”赵沐轻轻地摇了摇头,沉吟道,“你只管暗中盯着他,看他回来做什么就可以了。”
“是。”霍云答应着出去了。
盛穹这次回京原本是想着找个机会见一见容悦,然而徐坚的一席话把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他只好去找叶氏,把容昭买的那些要给容悦的东西都交给她,托她找机会带进宫里去给容悦。
叶氏见到盛穹,得知容昭已到姑苏而且一路安好,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当晚,叶氏留盛穹在叶家住下,盛穹拱手道:“还有公子吩咐的事情去办,就不打扰舅爷和夫人了。”
“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了,办完了事情不管多早晚只管回来即可。我会吩咐下人给你留着门。”叶氏在叶慎之家俨然就是半个主人的样子。
盛穹不便跟叶氏多说,便答应着告辞出来去找留在京城里探听各方消息的小乞丐。
此时已经进入了三九天,上京城的夜里寒风呜咽,冷的手都伸不出来,小叫花子们自然不会傻到在街上冻死,早就找到避风的角落挤在一起烤火等盛穹呢。这世上最不能忽视的八卦力量除了女人就是这群小叫花子了,盛穹前脚进城他们后脚就知道了。
如今上京城的叫花子们背靠着容公子这棵大树日子好过了许多,至少在这三九严寒的天气里,他们不再流落街头冻死饿死,而是可以在这看上去破旧的无主老屋子里抱团儿烤火取暖。
盛穹找着这些人,听他们杂七杂八的说了些有用没用的消息,拢在一起理了理,知道如今北燕王已经离京去了,安平公主和亲远嫁的日子定在明年开春儿以后,另外原来的国子监祭酒告老还乡了,萧正时顺便把自己族中的一个子侄给升上去坐了这个位置。还有就是工部领了修缮贡院的差事,年后,除了安平公主出嫁之外,贡院开科乃是头等大事了。
然而美中不足,上京城这几日不太平,据说有一伙盗贼潜入京城,不但偷财宝而且还杀人,前天晚上翰林院编修的儿子出去喝花酒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被杀了。据说那贼人杀人的手法非常利索,一剑封喉,然后取了身上的值钱的东西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话说起来,公子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出去散心,也刚好躲开这些糟心事儿。”眼睛贼亮的小头目看着盛穹做最后总结。
“嗯,既然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也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盛穹说着,从草堆中起身,又看了看身后用破毡子堵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以及用好几种木板顶起来的门板,又叮嘱道:“这屋里都是干草,你们晚上生火一定要小心了。最好留个人值夜,轮流睡觉。可别走了水。”
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缺了一条腿的乞丐笑道:“将军放心,我们晓得。”
从破旧的土屋里出来,盛穹被箱巷子里的寒风一吹忍不住一个激灵,身上背火烤出来的那一点暖气顿时消散无形,于是他抬手紧了紧斗篷抬脚往外走。熟料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一记诡异的哨音,那尖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从暗夜之中夹着寒风传来,叫人毛骨悚然。
盛穹下意识的伸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往后两步靠在土墙根上左右张望,却不见什么动静。又等了片刻,盛穹才放下戒备步出巷子,然而一处巷子便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左前方传来,于是他迅速转身躲进了一个门楼里。
那是一道消瘦的背影,迅速的从左前方的屋顶上跳下来,落地的一瞬肩后的长发被夜风吹起,丝丝缕缕宛如鬼魅。那人脸上遮着墨色的面巾,只露出眼睛周围雪白的肌肤,暗夜里看不清他的眼睛,然而他怪异的步法却让盛穹下意识的往暗影里缩了缩 这样的人,自己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那边!快!”不远处有人喊道。
“快,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随着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一队上京城的卫队策马而至,从三个方向把那消瘦的黑衣人围在中间。
然而那人却不慌不忙,手中一柄两尺短剑凛然如寒光照水,挥舞起来发出尖利的呼啸声,令人胆寒。
盛穹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安静的看着那二十几个护卫合战那一个黑衣人,而那黑衣人却好似游刃有余,眼前周围这一群人对他来说好像都是一堆尸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