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了迦罗遥一眼,低下头慢慢道:「何况您身为暗双,体质与双儿和女子不同,不仅孕子的负担大,更会对您的身体和腿部经脉造成极大的压力和损害。只怕您生产之後,还需要很长时间来调养身体的亏损。也许说不好,您的腿可能比现在还不如。」
迦罗遥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大腿,那里这些年来坚持不懈地锻炼和按摩,勉强维持著紧实的弹性和肌肉,但若是一年不治疗……不知会萎缩成什麽样子。
再也站不起来了吗?
迦罗遥有丝茫然。
虽然忍了这麽多年,等了这麽多年,熬了这麽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自身的残缺,习惯了这把轮椅,但是内心深处,曾经自由奔跑的感觉仍然萦绕著他。离开拐杖,自如行走的渴望始终盘桓在他心底。
可是,放弃吗?
他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
这里有他的血脉。他与那个少年的血脉。
曾经因为自己的性向,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有子嗣。但是一向对他过於苛刻和不公的命运却如此不可思议,在他想也没有想过的时候,终於垂青了他一次。
迦罗遥唇角动了动,微微一笑。
放弃,当然不可能。
他闭上眼,向後仰去,舒服地靠在轮椅上,轻轻地、甚至含著一丝浅浅的喜悦:「王御医,从今日开始,帮本王安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