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的泪水滚下精致的面庞,她泣不成声,“你疑我的没错。这辈子,我从来只爱自己。”

顾廷烨看进她悲伤的大眼中,恍惚间,竟不知她说的是对齐衡的歉意,还是对自己的。

他站起身,抬手想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忽然踉跄一步。

心头一片沁凉。

明兰抬起头,满面泪水,哀哀道:“我对不住你待我的好。我确是个没有心肝之人。”

是呀,她就是这样的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顾廷烨只恨自己天生一副追根究底的性子,倘能糊涂些该多好,好些夫妻不都是这样白头偕老的么。她说的很明白了,她永远不可能像邹夫人那样掏心挖肺的。那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活了近三十载,便是少年时,也是任性桀骜,肆意妄为,从不肯独自咽下屈辱。到后来翻覆江湖,游走朝堂,都不曾这般无力过。直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竟这样软弱。

舍不得,抛不下,却又不甘心。她的眼泪好似利刃,看似柔弱,却是刀刀见血,一声声低低的抽泣仿佛针刺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忽的起身,疾步离开屋子,回到书房;随意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烦躁的翻了几页,门外顾全探头探脑的进来,轻轻叫了一声,“侯爷,公孙先生有事寻你。”

顾廷烨坐在昏黄灯光中,一动不动,“先生可说是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