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小张对张新文说:“连长还在睡着,副连长一直在旁边守着,不吃不睡的,早上中午都没吃,这照顾连长也不能不吃饭啊,不然身体也吃不消啊!”
从连长回来,副连长就一直守在这屋寸步不离,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抱着连长喂他喝水吃药,给他物理降温,自己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小张要去帮忙,副连长谁都不让插手,亲自照顾连长,小张这个通讯员在旁边干着急,连长病了不吃东西,给副连
长端进去的饭菜他也没动,脸色也难看得吓人。
张新文进了屋,床上单军睡着,周海锋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床上的单军,片刻没有移开。
“……唉,他这是着急上火,急的。”
张新文指导单军这是内火攻心,不病才怪。
“你是没看到,他一听你进了山,那脸色,我连句话都不敢说。”
张新文叹了口气,看到单军被背回来,他也紧张坏了,这么折腾,能不生病吗?
“他刚来没多久,还没适应这儿的气候,又这么来回折腾,铁打的也经不住,我劝连长在连里等,他那份倔啊,怎么拦也拦不住,豁出命地也要上山接你,说不然这暴雪一下,你就得困在山上下不来,我看,昨晚上别说是下雪,就是下刀子他也照样上山!唉,
我估计他那时候就已经烧了,硬扛着谁也没让看出来,也怪我,没早点发现,这要是知道他都烧成这样了,怎么着我也不能让他上去啊!……”
张新文自责地絮叨着,周海锋听着他的絮叨,双手掩紧单军的被子,紧盯着单军病中的脸色,一言不发……
单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昏睡了一天,睁开眼睛,周海锋就在床边坐着。
“醒了?”
周海锋的手伸上来覆上他额头,掌心粗糙的老茧划过单军的皮肤。
外面风雪声呼啸,哐哐地震着窗户,屋里却十分温暖,只亮着一盏白炽灯的小台灯。
“这是你屋?”
单军沙哑着嗓子说。他醒来打量了一下,就发现是在周海锋的宿舍,在周海锋的床上。
“嗯。我屋暖和。”
周海锋把单军带进他宿舍,他那屋离医务室近,有情况可以随时处理。
“感觉怎么样?”
周海锋探进单军脖间摸了摸,退烧片起了作用,温度降下来了。
“我把你屋占了,你睡哪儿?”
单军人病着,嘴巴还挺利索。
“你能有多大,占得了一个屋,安心睡。我旁边搭个铺就行。”
周海锋听到单军的声音,心也跟着安定了。
“还费那事儿,咱俩挤挤呗?”
单军脑子是烧着,反应可没慢过。
周海锋给单军掖被角的手一顿,单军躺着,可那嘴角一勾的痞劲儿,完全没受丁点影响。
“又不是没挤过,没事儿,我不嫌你占地方。”
单军看着周海锋一直守在他床前,心里高兴,他一高兴,嘴上就犯溜儿,什么话都来。
周海锋的手忽然伸来,秃噜了一把单军的脑袋,动作似粗暴却温柔。
“睡精神了是吧,有精神了就起来吃饭,别贫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