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喘口气,顾沉音发现遮在腿间的布料似是双层,月白底色,上绣麒麟踏云,冰银线盘云,麒麟双目炯炯,身带白焰,有气有态,仿佛下一刻便要破锦而出,驰骋天地。
一股淡淡药香带着墨粉味,混杂出的气息拂面而来,幽幽钻入鼻间,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如此精质,不像被面,倒像是……
顾沉音顺着月白底色往下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正搭在自己腿侧,指甲修剪的极其整齐,赏心悦目。
自己的拽的宽袖,自己先动的手。
“咳咳。”舅母熟悉的咳嗽声响起,顾沉音看那玉手指尖微动,却没有撤回。
“是我失策,忘了给你带件衣物!”话音里是抑制住的狂喜和淡淡哭腔,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脱下外衫,急忙给顾沉音遮上腰胯。
“舅母。”顾沉音抓紧红色外衫,环顾四周,自己似是在顾家静室中,玉榻边是一个小型聚灵阵,里面厚厚的积灰证明,自己已消耗了不少灵石。
宽袖撤走,下身凉飕飕,顾沉音一怔,僵硬抬头,一点点看向身侧袖子的主人。
男子垂眸正理宽袖,感觉到顾沉音的目光,男子回以微微一笑,儒雅温润,俊眉修目。
容,容长老?
顾沉音有些惊讶,自己在栖道山上呆了十年,虽说自己跟的也是位长老,但与这位容长老,却也没正式见过几面。
唯一让顾沉音记得此人的事情,便是自己某日清晨前去采露,路上看到一片茂密枝叶,枝上挂的果子清香扑鼻,形状讨喜。
自己当时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果子是无主之物,满心欢喜摘了一个献给玄墨,结果被玄墨冷冰冰的拎去见这位容长老请罪。
当时年纪还小,哪怕自己哭成个泪人,抱着袖子喊“师父我错了”,玄墨也不掩护,硬是要让自己领罚。
这位容长老倒也没饶了自己,一句“按例罚之”,让顾沉音挨了皮板,三日起不来身,成了栖道山上又一个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