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殊嗓音轻柔,却不是让人舒适熨帖,而是让人无端酥了骨头或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之间的区别只在于听者会不会受到他的媚术影响,“明光尊者的女儿确有特别之处,看上去不过是练气,居然能挡住我的媚术。”
他抱臂,一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婉转千百,又莫名不显女气,有种诡异的平衡把握:“难道是什么特殊的法器么……这可对我不利呀。”
这话中透出来的意思不用说都听得出来:对我威胁这么大,我可得好好计算。
风遥音冷着脸,直接走出来,拔剑的铮鸣声毫不控制,听得人耳朵发麻,剑锋直指池殊:“池少主,请你自重。”
池殊和下属都没想到好好的地方会突然蹦出来个人,而且不知道这人是气疯了还是怎么了,不加掩饰地直接拔剑,摆明了说自己在偷听,还如此不善。
简直了!
池殊脸上的狠厉瞬间被掩盖,他笑了笑,和气地道:“我记得你,应该是凌肃真人的弟子,风遥音。若我未记错,你入御岭派也有数十年,当熟悉派内种种,那么……听人墙角,拔剑相向,这便是你们御岭派的待客之道?”
风遥音确实很生气。
她听见池殊对唐依用媚术,血就一下子冲上头顶,在外她确实成熟稳重,可也有她自我把控,从不和任何人走得太近的缘故——不与人过于亲近,就不会有期待与牵挂。
所谓稳重、顾全大局,不过是还不够让她生气。
池殊这话就是把御岭派带着一起打,说风遥音入派日久,就是说御岭派压根不会教人,上下都是失礼之徒。
风遥音沉着一口气,刚要开口,凌空一道人影落下来,手中还捧着一樽白玉酒壶。
是祁沉星。
他竟已学会了御剑。
祁沉星是奉了师命,过来给合欢城的少主送壶百年难出一坛的沧海酿,还没到池殊的住处,见着下方对峙的场景,这才落了下来。
虽然对风遥音没什么好感,还存着戒备之心,但面对外人,孰轻孰重,祁沉星当然清楚,他先看向了风遥音,面子上做得很足:
“风师姐,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