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不服气地插上一句:“不过勉强来房里走了个过场,茶都没凉就走啦!”

原来,那竟不是一场梦。

明承远想起今日黄昏从太医院归来,便见明宅正门外停着宣平侯府的马车,闻致裹着狐裘坐在车中,神情冷淡,也不知等了多久。

大约对闻致的初印象极差,心中芥蒂一时难消,明承远不想提及与他相关的任何事,沉声打断女儿的思绪:“你大病初醒,不宜多思,速速躺好。”

说着,又示意青杏将包裹中的一只半旧小花枕拿来,搁在明琬身旁道,“这是你从小用的那只绣枕,将它放在身边,可安神定心,不怕再被梦魇着。”

这只小枕头是阿娘留下的遗物,明琬枕着它睡了六七年,被洗得很干净,只余下阳光和回忆的味道。

明琬抱着小枕头,嗅着上头熟悉的气息,心中满满当当都是暖意。

说实话,闻致能亲自登门将明承远请来侯府,着实出乎明琬意料。

不论他是出于良心发现还是别的什么,能纡尊降贵请人,已是莫大的改变。

明琬甚至怀疑那日吵架是否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使其幡然转性、洗心革面了……但很可惜,事实并未如此。

岳丈大人在侯府照看明琬的那几日,闻致并无殷勤之态。大多时候,他都关在房中读书作画,偶尔赏脸上桌一起用膳,也是冷着一张俊脸保持缄默,吃完便走,半刻也不多留,与以前并无太大转变……

若说唯一的不同,便是发脾气的次数明显减少。

当然,许是因为“宿敌”明琬尚在病中,没力气同他吵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