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受够了。
“为什么不?你自己也很想站起来,不是么?”明琬并未放弃,温暖干净的嗓音将他从冰冷的回忆中拉回。她观摩着闻致的神色,“我替你换药时,看到你手臂和腹部的肌肉远比正常人结实,那是时常练习翻身、起身而形成的。还有,若是常人下肢不利一年之久,腿部肌肉会萎缩得厉害,但我方才触及,却发现比预计的情况好上太多,说明你花了很大的心思揉捏按摩……”
“你话太多了,出去!”闻致的声音轻而沉,有着冬日枯木般的岑寂。
明琬声音一顿,泄气似的吁了口气,说:“你是否觉得我太聒噪了?我只是,想让你好起来。”
闻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冷冽道:“我的腿我自己知道,是我承不起你这个情。”
“针灸按摩和配药,是我学得最好的几门课,不会比太医们差。”
“还要我说几遍?出去!”
不耐的语气,霎时间,闻致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凌厉。
“我可以出去,但你能不能好好跟人说话?”明琬也有些微恼。
闻致冷眼看她。他在荆棘丛中长大,天生带刺,从不知什么叫“温柔”,世人对他恶语相向,他学会的也只有冷漠疏离。
明琬只好暂时妥协,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将刚配好的药丸轻轻搁在案几上,垂着眼闷闷说:“一日三次,你记得吃。”
门扉关上,隔绝了她匆匆退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