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州知府捏着白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攥了攥笔杆,讪讪道:下官疏忽,疏忽

在场所有人都将要借给太子的粮食记录在案,太子满意地看着铺满整个桌案的字据,道:字据在此,待诸位如数将粮食送到,我的私印便会有容女官当场印下。

我等自然信得过太子殿下,无需归还。

太子摆手,还,当然是要还的,身为太子,理当一言九鼎。

宴后,太子也不久留诸人,直接由护卫们一一送他们离开。

此举也不算慢待,毕竟宫中任护卫之人,皆是八旗年轻子弟,或是家世不俗,或是自身能力出众,总之送一众多为平民之身的商贾富绅,绝对是客气。

而等人皆散尽,岱州知府立即滑落下椅子,跪在地上。

然太子根本不愿听他说话,直接对容歆道:姑姑,我的住处可有安排好?

都劳烦知府夫人安排妥当了,太子不方便住在后院,便在前衙安置。

太子一听,颔首道:既如此,早些休息,明日还有的忙。

言罢,两人直接晾下岱州知府,径自前往下塌处。

岱州知府知府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他确实是小看了十一岁的太子,现下恐怕再无转圜的余地

太子的护卫们并未阻拦知府回后宅,所以知府夫人见到他脚步蹒跚,满面惊讶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不是在前衙招待太子吗?

岱州知府苦笑,那容女官是如此与你说的?

是啊,我先前并听人说起过宫中这位容女官,此次见到,竟是极亲切之人!

知府跌坐在榻上,无力道:亲切那可是曾经越过孝昭皇后和淑贵妃掌管后宫的人,你竟是以为她亲切

知府夫人见夫君如此,心里恐慌起来,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完了!知府挥开放桌上的茶壶茶盏,听着碎裂的声音,喃喃,我彻底完了

知府夫人再三追问,总算是从他口中得到了缘由,又气又急道:太子都说了有他承担,开粮仓就开粮仓,你拦他作甚?

知府满眼血丝,我能不拦吗?那粮仓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敢让太子看见吗?啊?

甚、甚么意思?

知府未出声,扶着头靠在桌上。

知府夫人便是不知其中详情,心中也有些预感了,慌张道:那大人您赶快想办法,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

太子已命人将粮仓看守住,我便是想要拖延时间解决掉,现在也没办法了

那,那送信求救啊?让那位大人为您想想办法,你可是为他做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