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杀我,阻挠会盟和解。太子手指攥得咯咯响,怒极,若非姑姑为我缝制护心甲,恐怕此时便趁了他们的意。
准噶尔部某些野心勃勃之人就是想战,想扩张势力,根本不想与谁握手言和。
短刀就放置在太子桌案上,容歆看着它,不解道:那他赠我此刀,不是直接暴露了吗?他为何要这般做?
就不怕节外生枝
容歆猛地瞳孔微张,难道?!
故意为之,想向您邀功。太子胸膛起伏几次,控制住情绪,他想告诉您,是他杀了对我动手之人。
容歆面上一瞬间凛若冰霜,深恶痛绝地吐出一个名字,明珠!
索额图便是不满于太子对他不亲近信赖,也绝对不会伤害太子性命。
太子之位稳固,日后再顺利登基,无论索额图是否受信重,赫舍里氏作为太子的母族,都会如康熙对佟佳氏一般,再三抬举,荣宠不绝。
他便是起杀心,也得是对着大阿哥,绝不会是太子。
而现下看来,大阿哥不过是太子未来登基之路的一块儿绊脚石,太子却是大阿哥上位的挡路石,论起杀机的迫切程度,明珠定然高过索额图。
容歆不自觉地抓紧短刀,眼神毫无温度,该死!
太子担心她伤了手,立即解下刀,准噶尔部也不无辜,若无旁人动手,他们定然会下杀手,到时想必也是要嫁祸给明珠。
明珠此人面善心恶,结党营私、贪赃受贿之事数不胜数,也不是好相与之人。
说白了,就是个假惺惺、伪君子,比之索额图那种人,哪哪儿都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此时却并不似刚回来时那般气怒,摩挲着短刀刀鞘,低语:姑姑,您说皇阿玛那般明君,究竟是否清楚臣子们闹得如此乌烟瘴气?
容歆还处于愤怒之中,太子的问话教她脑中空白了刹那,下意识道:不说完全知道,想必也是有数的。
那为何放任不管呢?皇阿玛向来说一不二
太子,您此言恐怕有些天真。容歆回过神来,中肯道,皇上登基以来一直内忧外患,不必我说您也知道。这朝堂上的事,我不甚懂,可也明白不能用非黑即白来要求。
便说朝堂上煊赫至极的索相和明相,二人皆有贪佞,可也属实有过许多功绩,而且不管缘由为何,这些年也确实做过不少利民之事。
不管容歆私心里如何看待康熙这个人,他此时作为帝王的能力,是太子远远不及的。
于是容歆一边伸手捋平验尸报告那张纸,一边郑重道:您往后在朝堂上有不懂的,多向皇上请教,别自个儿胡思乱想,您再聪慧,人情世故和经验上还是多有不足。
太子微微颔首,随即仍有几分不甘道:可现下证据这般明晃晃地指向明珠,反倒为他洗清了些许嫌疑,倘若我不将此事禀告皇阿玛,皇阿玛岂不是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