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窗都关的严实, 为了祛湿,马车内还特意点了小炉子, 只是作用不甚大。
太子此番出行, 身边只跟着护卫, 并未带侍从, 是以这一辆马车上只有他们二人。太子见他脖颈耳后也有,便拿起药膏, 我帮你
经希一躲,边抬手接药膏边拒绝道:莫要传染您。
太医已有诊断,并不传染, 但太子也没勉强, 顺势递给他, 再有一个时辰便到徐州府城,再让太医为你看一看。
经希叹气,随即看向太子,羡慕道:论起养尊处优,我自然不及太子殿下,没想到这身体强健程度,我也不及。
侍卫中亦有不少人得了经希一样的病,甚至还有些人腰腿疼,太子却没有,连太医都说太子身体好。
太子喝了口热茶,道:倘若你身边也有个抄写医书至几乎倒背如流的人,想不康健也难。
容歆为人自律,在毓庆宫中多年说一不二,又精通医理,太子妃等人将其的话奉为圭臬,太子只有遵从的份儿。
而这话听在经希口中,又是另一个意味,殿下是在炫耀吗?
太子并不否认,你若这般认为,也可。
若当年容女官没有拒绝做我女儿的教养嬷嬷,太子殿下今日这话便无处可说了。
太子却是弯起嘴角,笃定道:姑姑绝不会弃我而去。
经希拉下袖子,摇头,是了,满京上下都知道,容女官对太子殿下极忠心。
我与姑姑的情分,并非是忠心二字可概论。太子也不在经希面前掩饰,直言道,皇额娘早逝,姑姑于我,如同额娘一般,想必姑姑心中,也视我如己出。
太子之言,并未当面与容歆说过,是以他丝毫不知道,他的视若己出和容歆的视若己出,差了辈分。
而此时此刻,太子谈及容歆,笑容温暖,他虽然没有见过生母,但整个幼年和少年时期都被爱包围着长大。
我始终是幸运的。
经希看向眼中不落阴霾的太子,神情中难得少了几分放荡不羁,不是太子殿下幸运,是太子殿下值得。
太子失笑,你如今倒是越发知道如何教人开怀了。
殿下明鉴!经希夸张地行了个大礼,躬身道,经希句句是肺腑之言。
他坐在马车上,整个人折下去,显得极为滑稽,太子也确实如他所愿笑了起来。
马车外雨势渐大,还伴着大风,吹得马上的侍卫们,即便身穿斗笠蓑衣,也浑身湿了个透。
好在众人很快便到达徐州府城门,终于能够停下歇脚,侍卫们干脆便撒开手,加快脚程。
徐州府官员早早便候在城门口,此时一见马车上的旗帜,立时便顶着雨从城门下迎出来,高声问礼: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本可以不出马车,但他一贯不会仗着身份慢待朝臣,便吩咐车夫停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