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点头如捣蒜:“很好,特别好,在我心里是最帅的……啊,不是,我是说,你在我们大家心里都是最帅的。”
穆浩沉沉地笑了声,他的咽喉尚未完全恢复,说几个字就要停一停,身体也没恢复到能直立行走,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纪凛身上:“谢谢你……扶我……”
纪凛挺起胸膛,将他又架高了些,显得身姿更为挺拔:“没事,我明白的,谁也不想让爸妈看见自己被担架抬出来……叔叔阿姨看见你能走路肯定高兴,走走也好,就当康复训练了。”
“嗯,谢……”
“你要谢几遍?”走在他们后头的虞度秋嗤笑,插嘴道,“光说有什么用,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感谢小纪同志啊,比如请人家吃个饭,看个电影,送个礼物,见个家长……”
“你少说两句!”纪凛越听越心惊肉跳,生怕他下一句就是“再结个婚,生个孩子”,连忙打断:“谢谢就够了,这是我身为警察的职责,换做其他人我也会这样做的。管好你自己,虞度秋!”
穆浩轻轻摇头:“是该……请你吃饭……等我……恢复……”
纪凛的注意力马上又被吸引了过去,目露惊喜,耳朵红红地说:“嗯,等你好了再说……不急的,什么时候都行,我随时有空。”
虞度秋受不了他俩乏味的对话,放慢脚步,退到后边,小声问:“这两人小学生吗?这么纯情?”
娄保国给腿受伤的周毅推着轮椅,大大咧咧道:“就是,小果懂的都比他们多。”
周毅立即怒目横眉:“放屁!”
一行人走到通道出口,机场保安撤了警戒线,早已等候多时的家属和警方马上迎了过来,哭的哭,笑的笑,抱作一团。
穆长风和孟兰迫不及待地哭着上前拥抱自己起死回生的儿子,热情地将纪凛一同揽住。纪凛措手不及,被迫与穆浩几乎脸贴脸地拥在一块儿,登时脸红得像煮熟的虾,极力试图挣脱,嘴里不停婉拒:“叔叔阿姨!别!不用抱我!”
可穆家夫妇激动之下哪儿听得进去,反而越拥越紧,四个人搂在一块儿,像一家四口似的。
穆浩尚且虚弱,靠在自己父母的肩头,朝着冯锦民,颤微微地抬起右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冯队。”
冯锦民眼眶泛红,表情一如既往地紧绷,严肃地对他颔首:“回来就好。”声音却微微发哽。
彭德宇瞧他这副死要面子的模样就想笑,转头想拉卢晴一块儿嘲笑,却发现身旁没了人影儿。
“这玩意儿瞧着挺好看的,我就顺手买了,也不值几个钱。”娄保国挠挠后脑勺,腼腆地把自己花一百万缅币从伞市上买回来的红宝石递出去,“送你一个,拿去随便玩儿,我买了好多。”
卢晴没多想,以为他是从纪念品小商店里随便买的,几块钱一大把的那种合成玻璃,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了,高高兴兴道:“谢谢啊,是挺好看的,就是小了点……对了!可以放我家鱼缸里,一定很漂亮。”
“……”娄保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颗宝石值她一个月工资,可万一用词不当,卢晴以为他在嘲讽她工资低咋办?就这么几秒的犹豫时间,卢晴已经默认他们结束了对话,转身去找纪凛了:“纪哥!你看人家保哥都给我带特产了,你怎么好意思空手回来?”
娄保国哭丧着脸:“……呜呜,老周,快安慰我。”
周毅拍了拍他的后背:“嘿嘿,让你瞒着我们,活该。”
彭德宇看他们几个年轻人吵吵闹闹,不由地感叹:“哎,要是我也年轻二十岁”
“彭局长。”
感慨到一半被人打断,彭德宇像一口气提上来却被人掐住了脖子,上不去下不来,十分不爽:“你这小子,没看到别人在说话吗?能不能别总这么自我中心?”
虞度秋对他的批评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手表的录音给您发过去了,您听了吗?”
彭德宇没好气道:“听了,已经启动调查了。二十年前的案子居然能被你翻案,算你有本事。”
虞度秋客气地笑笑:“不是我找到的证据,是柏朝。”
彭德宇正想说这事,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们出发之前,我同你说过,要派人调查柏朝,昨天刚好拿到结果他进福利院之前的经历,是一片空白,你知道这事儿吗?”
虞度秋点头:“知道。不过十几年前咱们国家的社会保障体系不太完善,多少被拐卖、被遗弃的儿童都查不出身份,福利院里有几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也算正常吧。”
“你纯粹是在为他找借口。”彭德宇点了点他的鼻子,“臭小子,要不是你外公与我有故交,我高低骂你两句,谈个恋爱把脑子都谈没了。”
虞度秋噗嗤一笑:“您这是哪儿的话,我现在恐怕是最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了。不过我认为,当前的调查重点并不是他,起码从他这一趟的表现来看,他的的确确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彭德宇扬起灰黑杂乱的眉毛:“哦?那你认为现在调查的重点是谁?你们发现柏志明的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