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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温也思索了一会儿,“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不过一般白猫儿都唤做尺玉或是霄飞练。‘玉’为珍物,那便唤尺玉如何?”

钟卿对于给猫猫狗狗取名这种小孩子的乐趣无法感同身受,见温也这般兴致勃勃的模样,倒也没有扫兴,“好。”

自打温也在这里认识了钟卿之后,便日日都会来找他玩耍,顺带逗逗猫儿。

而两个少年,也在日渐相处中,发生了一些蜕变。

温也自己也是个日子过得不太顺遂的小孩,他却敏锐地察觉了钟卿对世态的消极,他知道这很大程度上与钟卿的病情有关。

所以他一直都在表现出一副豁达天真的模样,只希望钟卿能稍稍改变一下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而钟卿也一个从不知何为念想的人,开始盼着每日他的小友来,盼着他来同自己说说话,无所顾忌地与自己逗趣,每日还会给他捎糖过来,守着他喝药。

钟卿便觉得日子不再那么煎熬,药也不再那么难喝,连猫也看得顺眼了许多。

年幼的温也,充当了钟卿黑暗混沌的时光里那一盏灯,而年长的钟卿,却成了极度依赖温也的“别扭小孩”。

甚至每每温也一离开,钟卿心里都会不乐意,只是他到底不是小孩子,比起小孩,更懂得克制。

钟卿身边的朋友很少,就连一起长大的太子,因为身份原因,与他谈论最多的都是国事,他从未体会过与朋友日日相约,自由自在玩闹的快意,极度依赖,却也是因为极度缺失。

天气好的时候,温也还和慕桑一起推着他去院外看满山的落叶。

他来时不曾注意,这些平日里不曾让他上心的事物,果真如温也说的那般,在悄然发生改变,在不经意间给他以惊喜。

秋日的落叶很美,他看着身边的温也,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温也对他说:“景迁哥哥现在找到你想寻求的意义了吗?”

钟卿愣了一下,第一次感到了些许茫然,他觉得自己既不再像从前那般一心求死,但也说不上对以后有多么大的期待。

甚至可以说,若不是温也猝不及防闯进了他的院子里,使他如死水一般的生活有了一丝光亮,钟卿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日渐沉寂的日子里悄无声息了断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