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相笑道:“景迁叫我一声伯公,你就跟他一同这么唤我便是。”
温也看吕相面上神色很是和蔼,也不像是场面话,便点头应是。
吕相转头对钟卿笑骂道:“你这混小子,自个儿带着人在外头逍遥快活,使唤起我这把老骨头来可是一点不含糊。”
温也有点过意不去,毕竟钟卿找吕相帮忙是为了自己,他正要说话,却被钟卿从案几下握住了手。
钟卿默默呷了三口茶,缓缓道:“初时清鲜爽口,茶香浓烈,细细品味一番,又藏酿几分醇厚,最后以叶芽清苦收尾,但余韵又有回甘。”
吕相捋了捋胡子,满意道:“到底是比你那爷爷会品。”
钟卿放下茶杯,但笑不语。
不是他会品,是有人在忆苦思甜罢了。
“伯公打算辞官归隐?”
吕相要辞官?
温也微微惊诧,觉得有些突然。
吕相长叹一口气,“是啊,俗话说七十古来稀,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却未曾觉得有什么稀罕的,反倒是”
“寂寥乏味。”吕相摇头苦笑。
“如今你的毒已解,且,”吕相看向温也,面带笑意,“是个不错的孩子。”
“老夫在这京中,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吕相如今七十又三,原本早就可以上书乞骸骨,过上清闲的日子,却因为钟卿中毒一事,在朝中又当了三年丞相,如今也该是留点时间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