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管的是官吏的任免、考核、调动之事啊。”齐仲说罢,心口猛地一跳,再震惊地看向云谣:“顺公公的意思莫非是……”
“没错,陛下就是要追究根底,早年陛下年纪小,十二岁登基,哪儿管得了那么多事儿?吏部趁着陛下年幼,办事儿也糊涂。那时朝中诸多官员又曾与三皇子、五皇子的谋逆案有关,先帝当年自知身体不适,暂且按住不发,遗诏却罢了许多官员,官职落空,你们吏部是如何处理的?”云谣反问。
齐仲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可那时我也做不了主啊,那都是关城……啧,他干了买卖官职的事儿。”
“据咱家所知,这芜州知府便是买官得来的位置吧?一个花钱买官来当的知府,收富贾钱干残害百姓之事,本山高皇帝远,传不到京中来,偏偏,还就是有这么个人来了。”云谣摇头:“如今陛下要借此发挥,当年凡买官者,有功的继续任职,无错的罢官免之,若犯了错,那就是要坐牢杀头了,至于你们卖官位的吏部……”
“哎呀!哎呀呀!还请顺公公指条明路!”齐仲拱手,就差要给云谣行大礼了。
云谣唔了一声,扶着齐仲的手让他把腰直起来,道:“咱家收了你些东西,也得帮你点儿小忙,你若想保住官位,必须得搏一搏,若等那告御状之人面朝天子,说出实情,陛下发难之际你再开口,那一切都迟了。”
“我……我齐家世代为官,莫不成顺公公是要我罢官保命?”齐仲皱眉,还有不舍。
云谣嗨了一声:“齐大人不是说了吗?买卖官位一事,是那关城所为,若齐大人当真没参与其中,没收过好处,还怕什么?将自己所知实情全都告知陛下,说不定关尚书不在,齐大人还能再往上走几步。齐大人记着,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能保齐大人官位之人,也唯有陛下一人。”
齐仲垂眸,还在犹豫,云谣摇头,大步离开:“咱家言尽于此,齐大人好自为之。”
齐仲见云谣要走,哎了一声,却也拦不住了,对方的确告知了他一件大事儿,若非小顺子在他这儿透了风声,真等到唐诀打算彻查当年买卖官位之事,他也就逃不脱了。
齐仲没买卖官员,可他收了好处,装作不知情,这罪名与买卖,也就差了一步而已,如今看来,他女儿能否留在后宫不重要,反而是他的官位能否保住最重要。
不过这顺公公倒是为他出了个好主意,出了宫,他就得去查查,那上京告御状的人现在何处,他得在消息传出去之前先找到对方才行。
云谣回了延宸殿,正好看见坐在靠椅上看书的唐诀,退朝后云谣被齐仲拉过去说话,唐诀早回来了,褪去朝服换上了常服,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怀里还窝着只白猫,那白猫卷成一个团,越来越胖了。
唐诀见云谣回来,问了句:“如何?”
云谣深吸一口气,拂尘挥过:“有我顺公公出马,还有什么劝不成的?”
“做的好啊。”唐诀挑眉,又伸手抓了抓白猫的脑袋道:“云云你看,朕的谣儿多厉害,就这张嘴,朕以后怕是说不过咯。”